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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扬扬的雾气里,隐隐传来什么人的声音。
佐助停下脚步,微微有些疑惑。
温柔的,低沉的,微笑着的,鼬的声音。
佐助转过身。
飘渺的雾气一下子消褪的干干净净,明媚的阳光透过小路边不知道沉寂了多少年的树木,洒下一地斑驳。
还是少年的鼬背着年幼的自己,在小路上缓慢的走着,还是那样一脸温柔,而自己,一脸餍足,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笑什么。你这小子,扭伤了脚还笑,难不成是故意扭伤了好让我背你?】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啊。。。
佐助突然奔跑起来。
陌生而熟悉的场景飞速的倒退,好像沿着这条记忆中的小路一直跑下去,就能回到那曾经无忧的童年。
阳光,天空,纷纷扬扬的樱花。
佐助撑着膝盖气喘吁吁。
在他面前,熟悉的院子里,清澈的天空下,鼬和自己双腿悬空并肩坐在房间门口。
他看着面前飘落的樱花,语气平淡:【我会一直作为你要超越的对象存在,即使被怨恨也在所不惜,因为,我是哥哥啊】而后转过头对自己温柔的微笑,而小小的自己迷茫而憧憬的看着他。樱花在周围肆意的飞舞着,让幸福的感觉变得有些遥不可及。
佐助走近一些,伸出手指想要碰触一下。
樱花飞舞中的鼬却突然回过头来,伸出手指在他额头轻触了一下,嘴角带血微笑着说----
【对不起。。。佐助,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而后骤然倒地。
佐助猛然睁大双眼,六芒乍现。
梦。。。?
是梦啊。
睫毛轻轻颤动几下,佐助慢慢睁开眼睛。眼中的六芒星已经被深不可测的黑所取代。
明媚的阳光汹涌而至,亮晃晃的很是刺眼,佐助抬起胳膊,将手背搭在眼睛上。小指指节缓慢而温柔的摩挲着额头。
居然会做这样的梦。。。
五指让光线折迭成一种怪异的角度,半明半暗。佐助的眼里,沉淀着迷蒙不清的茫然。
宇智波鼬,死了啊,说着会一直作为自己要超越的对象存在的哥哥,被自己怨恨着,死在了自己手上啊。
佐助喉头滚动了一下,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
他放下手臂坐起身来,微垂着眼帘,茫然的看着一个点出神。
好安静。佐助心不在焉的想着。
自从离开木叶,就一直觉得世界空荡荡的没有声响,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也听不到别人的声音。只有鼬冰冷的声音会不时回响---【你太弱了,我可怜的弟弟,为什么这么弱,因为你恨的还不够啊。】等鼬死了之后,就只有鼬临死前的道歉和斑告诉自己的鼬的事实。
其实,真是不想相信啊。虽然自己心里一直都隐隐觉得有着什么内幕,毕竟那个人是自己最爱的哥哥啊。可是,那样的话,自己这么些年的怨恨算什么呢。自己下定决心斩断和木叶的一切算什么呢。那天晚上倒了一地的尸体和铺天盖地的血色算什么呢。哥哥又算什么呢。。。这一切,简直就是场闹剧啊,真是个笑话。
想到这里,佐助仰起了头,深吸了口气,闭上眼,感受着眼帘下细微的脉动。
是,鼬的眼。。。
再睁开眼时,所有的茫然都消散了。剩下的只有彻骨的冰冷和决然。
我绝对不会放过木叶的人,那些自以为是的高层,那个村子里的人,所有人都笑着,他们凭什么,笑的那么开心,有谁知道他们的笑都是用你的命和整个宇智波的血换来的。我绝对,会让他们再也笑不出来,我要他们一个一个都去给你陪葬!哥哥,我会用你的眼来看着他们的下场。
我对哥哥来说,是最重要的对吧,比整个村子整个世界的和平都来的重要,所以,哥哥,你不会怪我吧,是吧,即使我做的和你想追求的完全背离。你那么温柔那么爱我,我知道的,你不会怪我的。
佐助的眼神闪了闪,把视线转向窗外那颗青翠高大的树,微微撇了撇嘴角。
那天,看见他救下樱的时候,是以为他会抱着杀了自己的决心吧。。。
那个少年一直说着要带自己回去,一直都没放弃过,一直那样愤怒的坚持着。他怎么就不明白呢,如今的自己,是没有能回去的地方了。对佐助来说,从他离开村子的那瞬间开始,木叶就不再是可以归属的地方,无论是否杀了鼬无论是否知晓真相,从下定决心的那刻开始,就注定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只能背道而驰。
而被他看见了自己对所谓的昔日伙伴和老师下杀手,是以为他也会放弃了吧。虽然,那瞬间,好像有什么从心里被抽离了,但是,真的觉得轻松了。对现在的佐助来说,所有会牵绊自己的感情都是累赘,即使那个人是鸣人,他现在不需要也不能要任何羁绊。
可是,漩涡鸣人,那个终于成长了的昔日的吊车尾,他那样坚定而平静的说,【佐助,无论如何你那些所作所为。。。我都能理解!】
是什么感觉呢。。。
一开始是真的很震惊,脑子突然就空白了,就像鼬倒在自己面前一样茫然。
而后,整个心脏,突然变得满满涨涨的,有什么东西叫嚣着在心里冲撞着想要寻找出路爆发出来,可是又好像踩在云端,惴惴的。他是真的能理解么?真的理解?是骗人的吧。
完全。。。不知所措。
所以,强自冷淡的说,【鸣人。。。我之前说过了吧。。。你这无父无母也没有兄弟姐妹的家伙哪能懂得我的感受】
【你这局外人给我闭嘴!!!】
樱说了什么,卡卡西说了什么,完全听不见,只能紧紧的盯着他,看着他。不能也不想移开视线。
告诉他,自己杀了团藏,就在刚才。
告诉他,自己要毁灭整个木叶,要用所有人的血来洗刷宇智波一族抹上的腐败。
告诉他,让他看见自己对复仇的执着,让他看见自己的黑暗,让他知道自己,完全不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少年了。
细微的惶然在心里横冲直撞,想让他放弃,又想证明什么。。。
千鸟VS螺旋丸,就如,当初在终末之谷一样。
他说,因为体内的九尾,也曾憎恨过木叶。
他说,当初差点也走上了自己现在这条路。
他说,羡慕着自己,看见自己很安心。
他说,自己是他追逐的对象,是他向往的人。
他说,能遇见自己真好。
他那样灿烂的笑了。
开心吧,是开心的,这个世界,好像又多了一个人的声音。阳光的明朗的永不放弃的漩涡鸣人的声音。
这样就够了,真的。
【鸣人。。。不管你现在对我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我会把你把木叶的那群家伙一个不留地全部杀光!!】
佐助看着他,这样说着,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浮浮沉沉。
你给我的羁绊不能要,所以,我会连你也一起杀了。
你会怎么做呢,选择杀了我还是被我杀。
【不管是哪边我都不想选!】
【佐助。。你也看穿我内心真正的想法了吧。。。我心中所想的】
【你也看见了吧。。。如果我们两个交手。我们两个人都会死】
【你的憎恨只有我能背负。我也会背负你的憎恨而死的!】
佐助恍然间看见那个小小的自己坐在河岸边,太阳落下去的半边天就像燃烧起来了一样,深深浅浅的红流动着,小小的佐助抱着膝看着水面沉沉流动的霞光。小小的鸣人从身后的高地走过,偷偷拿眼看着小小的佐助,佐助一回头就飞速的转开视线。两个小人儿在彼此看不见的地方,都微微勾了嘴角弯了眼角。
漩涡鸣人。。。佐助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
到底是幸还不幸呢,遇见这个人。
明明是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却是唯一真正理解自己的人。知道自己内心背负的东西,即使,看见了那样不堪的自己,也不放弃。甚至说,要一起去死。
内心几乎是激动的不能自己了吧,所以才会一回去就和斑要了鼬的眼,还莫名其妙的对斑做了解释。真是,完全被他搞得一团乱啊。果然这样乱七八糟的个性还是一点没变啊。
佐助抬手撑住额头,嘴角的弧度一点点变大。
这种感觉真是奇怪啊,不过,真好。漩涡鸣人,我也觉得,遇见你,很好。
佐助收回手,长长的出了口气,站起身,伸手拉开门,他转头看向窗口,微微眯了眼,漩涡鸣人,就让我拭目以待吧,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就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那个本事来背负起我的仇恨吧。。。
灿烂的阳光透过佐助和门之间的罅隙,割破了佐助身前深不见底的黑。
(完)
(作者是:。。。? 转自CSI的,如原作者看到请联系编辑narutom@yahoo.cn以方便注明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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