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信任与希望

　　第一节

　　“撒加，你醒来吧。”卡妙也站了起来。

　　“说起来，在圣斗士中，我和修罗、阿布罗迪和迪斯，是最早知道你的真面目的。因为在那场狂斗士的血战中，是你不顾暴露身份的出手，救回了我们!但是，我并没有像迪斯他们一样向你效忠。我感激你，但又不满你的行为，所以我一直处于困惑之中。最后，我还死在冰河的手中。”

　　说到这里，卡妙笑了，如寒冰上盛开的花朵：“其实我知道的，我不愿背叛女神，更不愿意讨伐你。我让冰河杀死我，其实就是一种逃避吧。当你出手对付狂战士的时候，我心中的震撼，是前所未有的。也许就在那个时候，我就承认，你是真正的教皇吧。

　　“所以，当我复活，在你身边战斗的时候，我感到一种由衷的喜悦。我终于不用选择了，我们不用站在对立的下场，我们而是在同一线上的战友!对穆、对加隆，对冥斗士，对沙加，对艾奥里亚，对米罗，还有应付穆他们三人的AE……

　　“我敬重你，因为你能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怕灵魂哭得出血，你也愿意去做。但是，现在的你，你所做的事情，绝对不是你想要的!现在的撒加，并不是我以前见到的撒加!”

　　“说完了么?”撒加不耐烦起来，随手一挥，光球就打在卡妙身上，让他的身体都变形了。“听着，撒加就是堤丰，堤丰就是撒加，你们必须接受现实!”

　　“这宇宙整体的真理就是无常，没有所谓的完全的罪恶或完全的正义存在。因此，我看到的堤丰并不是邪恶的，撒加也不是善良的。”

　　随着一把丝毫不受物质自然污染的灵性乐音，空间出现大量佛尊，他们手持海螺、飞轮、大头棒和莲花，带着用森林中的鲜花穿成的花环，簇拥着一名端坐莲台的少年，他超灵温雅，淡然自若，带着平静的神色，悠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就是处女座黄金圣斗士沙加。

　　“所谓真相，是不可捉摸的，有时非常美丽，有时非常丑恶，有时更非常残酷。撒加，你的存在，是真相么!”沙加猛地睁开了双眼，清澈而透明。

　　在那一瞬间，撒加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丰富、完整的创造，他看到了宇宙的形成，看到了星星的诞生，看到了行星的转动，还有空气、山脉、岛屿以及汪洋大海形成的过程。

　　“看到吧，撒加。这就是世界。是你曾经最喜欢的东西。”

　　沙加静静地看着撒加，在那一瞬间，他们四周，变为了过去的时空。

　　“沙加，你又躲在这里冥想么?”

　　“是的，撒加。爱琴海的阳光过于灿烂了，在阳光之下冥想，我想会把持不住的。”

　　“呵呵，沙加。对你来说，修行就等于苦行么?”

　　“不是，世间是无常的。修行，不只有苦行一种。”

　　“那么，为了增加你的修为，在阳光下走走吧。”

　　对着年幼而老成的沙加，年纪较大的撒加作出了善意的邀请。

　　“谢谢了。”

　　阳光下的海水清澈透明，一如撒加的眼睛。

　　“我喜欢这阳光，我喜欢这大海，我喜欢这风。沙加，作为圣斗士的我们，要保护这些东西，还真是不错呢。”

　　“保护女神，只是我的职责。不管喜欢与否，我都会去做的。”

　　“不是的，身为黄金圣斗士，的确有职责去保护女神。但是，你是佛陀的转世，从某种意义上说，你的地位，是和女神平等。是否要保护女神，我希望这是你内心的必然选择。”

　　“必然?没有什么是必然的。现在我是黄金圣斗士，也许会保护女神;但如果有一天，我发觉某些事情更为重要，我就不会保护女神。”沙加淡然地说。

　　“既然如此，那么假如圣域发生战斗，你就不必出手了。直至，你想要出手为止。”撒加微笑着说。

　　沙加没有回答，只静静看着大海，思考着将来。

　　自此以后，圣域一直无事，除了撒加神秘失踪和艾俄洛斯叛变外。直到那一天，战神手下的狂斗士来入侵圣域了。几乎所有的黄金圣斗士都战败，到了最后，只剩下了撒加和沙加两人而已。当撒加不顾暴露身份的危险，使用了真正的力量时，一直在处女宫的沙加，有些迷惑了。

　　“我是否应该出手呢?撒加他分明是穿着教皇袍的，这么说，他一直冒充教皇?还有之前发生的艾俄洛斯的叛变。说艾俄洛斯叛变的，是当时的教皇，也就是撒加失踪的那天。难道撒加他谋害了教皇，而且还对女神不利?”

　　“可是，撒加却为了黄金圣斗士的性命和尊严，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么，如今的他，是正义，还是邪恶么?”

　　强大的冲击波，不断地传来。整个圣域都震动了。

　　“撒加虽然厉害，但只有他一人的话，是打不过四名狂斗士的。可是……”

　　光球之中，出现了撒加那血战四名狂斗士的凛凛英姿。他一举手，一抬足，都充满着力量的美感，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困惑。

　　“这宇宙整体的真理就是无常，没有所谓的完全的罪恶或完全的正义存在。撒加，在你的身上，我悟出了这点。”

　　沙加突然笑了，也出手了。

　　“天魔降伏!”

　　伴随着强大的力量，沙加凛然降临。

　　“撒加!”

　　“沙加!我……”

　　“一起动手吧，撒加!这是我的选择”

　　“好!”

　　“银河星爆!”

　　“天魔降伏!”

　　两名最强的黄金圣斗士联手，使出了最为可怕的绝技。两者的威力不断叠加，不断增大，放出了光芒如天上的烈阳，照亮并净化了整个圣域。四名狂斗士就在他们两人联手攻击之下，灰飞烟灭了。

　　“沙加，我杀害了教皇，背叛了女神，我……我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罪人呢。”

　　“但在我的眼中，你并不是邪恶的。”

　　“哦?”

　　“邪恶的人，是不会冒着暴露的风险去救同伴的。”

　　“沙加，谢谢你了。”

　　“不必谢我。没有什么是必然的。现在的撒加，并不是邪恶，但或许有一天，当撒加变得邪恶时，我就只有讨伐你了。”

　　过去的一切，又慢慢恢复到现在的场景。回到现实，沙加盯着撒加，少有地大叫起来：“醒过来吧，撒加!谁是真正的你，谁是真正的撒加!”

　　第二节

　　“是的，撒加。请你苏醒过来吧。”一把陌生的声音，突然在大殿中响起。穆、阿布罗迪、卡妙、米罗甚至是沙加，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眼前多了两个人，一个就是艾奥里亚，而另外一人，和艾奥里亚长得一模一样，但他的身上，穿的却是射手座黄金圣衣。

　　“你是……传说中的……艾俄洛斯……”还是穆最先认出了他。

　　“各位，你们都长大了。想当年，你们还年幼啊。”伤痕累累的艾俄洛斯露出了亲切的笑容。他认真看着各位长大的黄金圣斗士，一一叫出他们的名字。

　　“有着紫色长发和善解人意的眼神，你一定就是穆吧。你的气质，在小时候就是如此温雅呢。”

　　“与天地争辉的少年，你一定就是阿布罗迪吧。当年的你，就是最漂亮的孩子呢。”

　　“冰冷的眼神，清傲的气质，心中却还有一丝的温柔，你一定就是卡妙了。”

　　“至于热情如火的少年，米罗，过去十三年，艾奥里亚多亏有你照顾了。谢谢”

　　“还有沙加，你还是那么超凡脱俗呢。也是难怪，你本来就不是普通人啊。”

　　听着艾俄洛斯的说话，不知怎的，黄金圣斗士的心中都涌起了一股热流。当年的艾俄洛斯和撒加一样，都是黄金圣斗士们的大哥哥。众黄金的成长，一直受到他们的指导。撒加的温柔和强大，艾俄洛斯的热诚和正义，一直都是众黄金心中的支柱。随着他的出现，因为撒加突然变成堤丰的挫折感，似乎都减轻了。

　　最后，艾俄洛斯走到撒加面前，眼神中充满着复杂感情：“吾友，十三年没见了。十三年前，我没有阻止你，如今，即使牺牲我自己，我也要让你恢复原状!”

　　“你们说完没有?”撒加不耐烦地说：“你们以为我是什么人?好吧，既然你们如此看重撒加，就让你们常常他的厉害吧。银河星爆!”

　　空间中突然出现无数星球，这些星球不断变红，变白，最终爆裂，绽放出惊人的能量。艾俄洛斯以及穆等五人都倒下了，只有沙加还在勉强支撑。

　　撒加一脚踏在艾俄洛斯身上，冷冷地说：“真是不明白，像你这样的人也能打败赫拉克勒斯，前来这里?”

　　“集合艾俄洛斯和艾奥里亚两兄弟的力量，一定能打败赫拉克勒斯，但是，要真正收拾赫拉克勒斯，必须要有潘多拉。毕竟，冥斗士的尊严，需要由冥斗士去守护。”大殿之中又多了一把声音，那个和撒加一样，有着天空颜色的长发的男子，也出现了。

　　当黄金箭射向赫拉克勒斯的时候，连疯狂的他都露出了惊惶的神色。然而，一道金光，突然挡下了黄金箭。

　　“你是……”艾俄洛斯看着来人，出手的，是一名有着粉色眼睛，黑色长发的女子。而她的身旁，站着一个异常熟悉的人。

　　“撒加?不!”艾俄洛斯立即否定了自己的错觉。虽然有着相同的外貌，但感觉却是完全不同的。

　　“你是加隆吧?我们一直都没有机会见面呢。”

　　加隆微微点头说：“这场战斗，你们赢了。”

　　“赢了?”艾俄洛斯有些愕然。

　　“是的，我输了。”赫拉克勒斯突然大笑起来。只见他反手就将艾奥里亚举起，抛向艾俄洛斯。艾俄洛斯一把接着，发觉艾奥里亚紧闭双眼，心中一紧，但随即感觉到他还有气息。

　　“放心吧，真正的狮子，是不会这么快阵亡的。”赫拉克勒斯感慨地说：“你们好强，真的好强。你所发出的黄金箭，还有黄金狮子的执着，让变成狂战士的我，居然也会感到恐惧，从而恢复了理智。如果我们只是普通决斗，那么你们两兄弟已经赢了。但是。”赫拉克勒斯傲然地说：“这场是生死决斗!我还没有死，所以我们还必须战斗下去!”

　　“没有这个必要!”加隆冷冷地说：“射手座的黄金圣斗士，你带着你弟弟继续前进吧。这里，由潘多拉就可以应付了。”

　　“她?”赫拉克勒斯和艾俄洛斯都是满脸愕然，不由自主地看着长发少女。只见她的全身似乎在颤抖。

　　“加隆，我有些害怕。”

　　“不要害怕，相信我，穿上那件冥衣吧。”

　　“真的要么?”少女的语言，充满着不安。

　　“请相信自己。你是潘多拉，你的盒子里面，有最后的东西——希望!”

　　加隆突然露出了微笑。看着这微笑，少女仿佛也安定下来。

　　“来吧，我的冥衣!”

　　随着潘多拉的呼唤，一件和绝望冥衣非常相似的冥衣再次出现在潘多拉的面前，只是这件冥衣后面多了一个金色光环，而且闪着夜空一般温柔的颜色。潘多拉的衣服散开了，冥衣如万千彩带似的，一下子就包裹了她的全身，耀眼的黑缎长发随风飞扬。

　　“绝望的尽头，就是希望。潘多拉，你穿上真正的天魁星冥衣吧，这就是希望冥衣!”

　　随着加隆的说话，一个威风凛凛的女战士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的左手拿着发光的爱别离之枪，而右手则拿着那个有着太阳光辉的光环。

　　“原来如此。”赫拉克勒斯长长出了口气：“潘多拉的盒子里面，最后的东西是希望而不是恶魔。同样，最后最强的冥斗士，并不是什么恶魔，而是希望。当潘多拉能战胜绝望的时候，她也就成为真正的天魁星——希望!”

　　第三节

　　——我能战胜他么?他可是传说中最强的战士——赫拉克勒斯。但是，不管能否战胜他。我一定都要面对他。因为，只要畏缩，我就会再次被绝望所控制!

　　手持长枪与光环，潘多拉迎上了赫拉克勒斯。

　　“潘多拉，我一直都在提防你。因为我知道，传说中的天魁星，最终带给冥界的是灭亡。只是我没有想到，原来天魁星代表的竟然是希望。很好，让我看看希望的力量吧。”

　　赫拉克勒斯张开了大手，强大的力量一下子就压了过来。

　　潘多拉的手在颤抖，连呼吸也无法进行，身子摇摆不定。

　　——好强!真是好强，这就是神话中最大英雄的力量。我能战胜他么?不行，我不能犹豫，我要相信自己，我要相信自己这件希望圣衣!

　　一层光晕包裹了潘多拉全身，潘多拉终于在强风站稳了。

　　“很好，可以做我的对手了!”随着赫拉克勒斯的出招，潘多拉一下子被击飞了，重重陷入地面。爱别离之枪跌在地上，但光环，还在潘多拉手中。

　　“走吧。”加隆对艾俄洛斯说：“这里交给潘多拉就可以了。”

　　“可是……”艾俄洛斯看着奄奄一息的潘多拉，有些不忍。

　　“有些事情，必须由她自己解决。身为希望的她，为了冥斗士最后尊严，她必须独立战斗!”

　　带着艾俄洛斯兄弟，加隆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谢你，加隆。你让我不再依赖。我不可以放弃的。为了这么多死去的冥斗士，我必须对他们负责!”额头流出了鲜血，可潘多拉的眼睛又大又亮，美丽之中藏着无限的威风。

　　再一次地，潘多拉慢慢地站了起来。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留手了。神之命运!”赫拉克勒斯正要发招，一个人猛然将他抱住。

　　“你……你是天败星……”

　　“我们冥斗士有冥斗士的尊严，绝对……绝对不容许被你玩弄的!”天败星伊万紧紧抱住赫拉克勒斯，大声地喊：“潘多拉大人，动手吧。”

　　“可恶!”赫拉克勒斯的拳头如斧头铁锤一般，狠狠砍在伊万身上。每一击都仿佛听到伊万骨头粉碎的声音，可他的双手就是没有放松。

　　“我不会放手的。你难道忘记了么?我的魔星就是洞穴巨人!洞穴巨人是可怕的食肉动物，是很难被杀死的。即使被被击倒，也会重新复活!”

　　“是么。可是，只要用火和毒继续攻击你的尸体就行了。”赫拉克勒斯身上爆发出强大的小宇宙，强大的冲击波连绵发出，伊万整个身子都扭曲变形了。

　　“潘多拉大人，动手，动手啊!”

　　——这个男人，虽然是天级魔星之一，却从来不起眼，甚至还非常讨人嫌弃，但是，这个时候，挺身而出的却是他……这就是人类么……

　　不知不觉间，潘多拉的眼睛已经含满热泪。她高高举起光环，打向赫拉克勒斯。

　　“拉达曼迪斯，还有所有不幸死去的冥斗士，请你们帮助我，让我们的力量集中在一起吧!”光环的光芒突然变了，不再如太阳一样灿烂，而是如夜空一般温柔和恬静。

　　赫拉克勒斯突然苦笑起来。他那无比的力量，在这光环之下竟然荡然无存。光环越来越近了，他只能无奈地接受即将到来的命运。

　　——我，赫拉克勒斯，今日终于要战败了么?

　　没有痛苦，没有悲伤，赫拉克勒斯只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童年。

　　一出生，他就开始战斗了。天后赫拉派出了两条毒蛇来害他，只是婴儿的他，为了活命，举起那双力量无穷的臂膀，捏死了两条毒蛇。从那个时候开始，战斗的宿命就一直困扰着他。胜利的喜悦只是暂时的，命运的困惑是永远的。不管他多么英勇，不管他立下了多少功劳，不管他是否人类的最大英雄，他只能为别人而战，为无谓的战争一直战斗着。

　　“好累啊!”他每每就只是想到这句话。

　　直至他拥有了妻儿，他才重新感到了一种真正的安宁和幸福。

　　然而，命运还是没有放过他。他的妻子，他的三个儿子，被发疯的他误杀了;当他再娶后，年轻貌美的妻子，却怀疑他不忠，在他的衣服上面下了毒药，害死了他。人类的女子，是无法和他一起的，当他娶了青春女神赫柏时，曾以为，快乐和安宁，会永远陪伴着他。可惜，诸神的妒忌，让他无法继续拥有，他继续失去一切，继续让他选择战斗的道路。

　　他，无路可逃。

　　——妻子、儿子，其实对我来说是不重要的;诸神的陷害和妒忌，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可怕的。我，求的只是安宁和幸福而已。那么，永恒的死亡，是不是就会带给我真正的安宁和休息呢……

　　赫拉克勒斯闭上了眼睛。

　　没有任何动静。过了很久很久，才听到潘多拉那颤抖的声音：“赫拉克勒斯，你输了。”

　　“是的。我输了。”赫拉克勒斯坦然地说：“你不愧为天魁星呢。你为什么不杀我。”

　　“我不能杀你。因为人死了，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希望?”赫拉克勒斯不屑地说：“像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希望呢?”

　　“你不是普通的人，你是希腊神话中最伟大的英雄，你为大家做了许许多多的好事，你是所有男孩子的偶像，我不想你就这样死去。”

　　“是么?”赫拉克勒斯突然笑了。他想起刚才和艾奥里亚的战斗，想起了那个青年眼中的炽热和真诚。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我，已经不能再做什么了。”赫拉克勒斯长长地叹息。

　　“不，你还活着。”潘多拉轻轻地说：“只要活着，就有无限可能啊。”

　　“但我活着，就要战斗。关于这些战斗，我已经厌烦了，我很累啊。”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战斗，都是黯淡无光的。有许多战斗，还是值得让人留恋啊。”

　　赫拉克勒斯默然。他想起之前和黄金圣斗士们的战斗。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太阳的光辉。这种光辉，他的确很久没有看见过了。

　　“当初，命运让我选择的时候，我选择了战斗，不，应该说，我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吧。天后赫拉一直想杀我，我根本无法避免战斗;如今，在我的眼前，再次有了选择，我该如何呢?”

　　“我相信，你的选择，一定不会辜负赫拉克勒斯这个名字的。”

　　“谢谢你，潘多拉。你果然就是冥斗士的最强者——希望啊。”赫拉克勒斯笑了起来。

　　潘多拉也笑了。因为从赫拉克勒斯那灿烂的笑容中，她已经知道了他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