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个黑暗的地方，四周没有一点灯光。我就在黑暗中一直行走，不能停下也不能向后看，明明前方只是黑暗，也只能看着前方。”阿维雅佛洛斯垂下眼帘：“被束缚的感觉并不舒服。”

    伸出手，沙加轻轻拍了拍阿维雅佛洛斯的头，他不知道她内心深处的黑暗是自哪里来，但他知道她已经几天没睡好觉。对，因为在打坐和教课时她一直在打瞌睡，而且就算这样还带着浓重的黑眼圈。

    阿维雅佛洛斯是在圣域长大的，先是杂役，之后是教皇，再辗转到他，其实每个人都没有真正关心过她吧，他听教皇讲过，虽说是好心，但杂役对待她的态度也并不好。莫不是缺乏安全感的小孩，沙加一瞬间觉得头痛。

    “今天留下来。”沙加轻叹一声。

    看着沙加紧闭地双眼，阿维雅佛洛斯不解，不过她并不问，只是一味地顺从：“是。”

    到了夜晚，沙加也并不回处女宫，而是将阿维雅佛洛斯带到娑罗双树园中，让她抬头看着耀眼的星空，和仿佛一年四季始终如一的园子：“今晚你就睡在此处吧。”并不是亏待他，只是对沙加来说，最安心的地方就是这娑罗双树园。

    “是。”这样答应着，她顺从地躺下，而沙加则在一旁静静打坐。

    闭上眼，阿维雅佛洛斯却久久不能入睡。她毕竟还小，又极度厌恶那个梦境，怎会在陌生的环境里轻易入睡？睁开眼，她看见了打坐的沙加。

    他仍旧穿着那件处女座黄金圣衣，在黑色的夜里无比让人瞩目全身都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夜风轻轻吹动着他的金发飘扬，夜光照耀下树影在地上恍惚晃动，一切都是那样祥和。怔怔地看着他，阿维雅佛洛斯第一次感觉到了沙加温和的小宇宙。

    “没事的。”平淡地声音传来，沙加一动不动却看到了她的不安：“这里没事的。”

    不过是一句没保证的话，阿维雅佛洛斯却没理由的相信了，无论如何，当她睁开眼睛，沙加总会在她身边，没有一言一语，只是那样坐着，一动不动，却有如山一样压住了心底的不安。感觉着沙加的温暖，阿维雅佛洛斯沉沉地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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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从那时起阿维雅佛洛斯就开始习惯跟随在沙加旁边，习惯睡在娑罗双树园，后来无聊时也开始学会跟他抱怨。她感觉得到沙加的小宇宙，也在无聊中向着沙加的方向修行着小宇宙，甚至观察沙加的绝技和招式。

    对于她私下里的动作，沙加并不是完全感觉不到，但是他从未制止，也从未躲过，坦然地让她学习他的一招一式。

    阿维雅佛洛斯有两个小宇宙，一个是天生自带的小宇宙，一个是跟随沙加学来的…也许不是两个，只是分成两面。反正不是精分，因为分得只有小宇宙。

    就在沙加几乎认为阿维雅佛洛斯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她忽然开口了：“以后一直会这样下去么？无论发生什么事。”

    “你是我的弟子。”沙加并没有直接回答她：“不会有什么事。”

    “……”一旦师父知道，大约就不会这么说了吧？阿维雅佛洛斯想着，无聊地戳戳沙加：“说话算话哦。”

    “…”被她小孩一样的口气搞的极为不习惯，沙加只能略微点点头，表示自己决不食言。而得到了他的额首，阿维雅佛洛斯的目光一亮，但之后就隐藏了起来：“对了师父，为什么你什么都不问我呢。”包括小宇宙的事情和她受伤、隐瞒他的。

    “如果你想说你自会告诉我。”沙加依旧不动，“有些事我就算问了也得不到结果。”

    听到他这话，阿维雅佛洛斯耸了耸肩膀：“所以才喜欢跟师父在一起。”

    沙加没有回答。

    深了个懒腰爬起来，阿维雅佛洛斯滑下莲座，向着娑罗双树园走去：“那么晚安，师父。”

    阿维雅佛洛斯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如此多话，但是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这预感让她不想离开沙加一步。明明沙加死活都与自己无关，她居然无法掩盖心中的不安。

    像往常一样躺在树下，她仰望着星空，久久不能入睡。

    她想起从见到他的一刻直到现在，时间过得飞快，她早已不是当时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但是也似乎丢了几分叫做冷漠的情感。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沙加的照顾，也许是各位黄金圣斗士的关心…阿维雅佛洛斯是圣域永远排名最后的尾巴，也一直故意跟任何人都疏远，但是黄金圣斗士们居然没有鄙视过她，阿维雅佛洛斯完全不记得青铜和候补圣斗士甚至师父的其他弟子，但是她记得各位黄金圣斗士和教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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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拦住正要去教皇大殿的阿维雅佛洛斯，天蝎座黄金圣斗士米罗嘴角勾起笑容：“今年的成绩如何？”

    给米罗行了个礼，阿维雅佛洛斯漠然回答：“一如往常。”

    “哦？居然还是最后一名？…”捂着嘴，天蝎座黄金圣斗士米罗笑得猖狂：“你还真是多少年都没变化啊。”

    “……是。”感觉到脑袋上一群乌鸦飞过，阿维雅佛洛斯恭敬地低头。

    笑够了，米罗还想起拍拍她，嘴角的笑无法隐藏：“看来你是真想跟沙加混吃混喝一辈子啊？”

    “……”沉默了一下，阿维雅佛洛斯很诚实地回答：“是。”

    “噗。咳咳…”刚刚还笑得猖狂的米罗在听到阿维雅佛洛斯回话的一瞬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还真这么想的啊…”

    “是，”当第三个是字出口，无语的已经变成了米罗，反而阿维雅佛洛斯隐藏的内心深处有小小的得意：“实话实说而已。”

    也许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正当得承认想跟人混吃混喝一辈子，米罗庆幸地抚额：“幸好你不是我的徒弟…”

    看着他庆幸的样子，阿维雅佛洛斯突然不想让他太开心：“对，幸好，我也是这么想的。”随着阿维雅佛洛斯的话，米罗眯起眼睛，有些不爽：“你这是在说我没有你师父强？”

    “完全不是。”面无表情地站在米罗对面，她淡然：“只是跟着您我一定很难混吃混喝。”

    “………………”完全不知道该接下去说什么，米罗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挥了挥，算是放人了：“教皇还在找你，快过去吧。”

    “是。”说着，她淡定地从米罗旁边走过。

    “怎么，又是最后一名？”双鱼座黄金圣斗士阿布罗迪倚靠在双鱼宫的柱子上，海蓝色长发迎风飞舞，开口用温柔地声音叫住她：“阿维雅佛洛斯。”

    “是。”一路上不知道被问了多少遍，阿维雅佛洛斯简直不想再说话。

    看到她略显疲惫的面容，阿布罗迪不再说什么，而是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只玫瑰，走到阿维雅佛洛斯面前：“这个送给你，希望你明年能够进步一些。”

    看着他把玫瑰别在自己衣服上，阿维雅佛洛斯有一时呆滞，等反应过来，阿布罗迪早已离开。

    这是对最后一名的同情么？伸手想将玫瑰摘下，想了想却没有，阿维雅佛洛斯朝着阿布罗迪离开的地方行了个礼起身向教皇大殿走去，直到走出双鱼宫才想到那玫瑰是为了躲避被双鱼宫后的魔宫蔷薇吞噬，耸了耸肩，阿维雅佛洛斯向教皇大殿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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