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这和你接近雅典娜有什么关系？”沙加的声音十分平稳。

    “看在您好心让我离开的份上，就告诉您，我是来救雅典娜的。”贝利尔的声音里不带一点感情：“不过就是这么一说，反正在你们看来贝利尔不是阿维雅佛洛斯不是么？师父……哦对了，现在不应该叫你师父对吧…沙加？”

    并没有理会她的挑衅，沙加的声音依旧是那样淡然：“谁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阿维雅”

    “哦？对着把我逐出师门赶出圣域的您，我难道应该继续叫你师父么？还有别叫我阿维雅，刚刚你还叫我恶魔呢。”贝利尔嘲讽地反问，但是心情却奇怪地舒畅了起来。

    “你们是一个人，一开始叫你恶魔是我的错。”沙加淡然地回答，然后继续反问：“若是不走，你等着被黄金圣斗士围攻么？”

    被一句话问蒙，贝利尔就像一下子变回了阿维雅佛洛斯，一副郁闷的样子：“可是我说过没有地方比这里安全…”

    “你本身就是危险。”沙加一语道破。

    “……所以我才痛恨搅乱我生活的人。”阿维雅佛洛斯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戾气，随后散开：“算了…不过师父，你到底想做什么…只让我离开也不对我动手…魔的话，难道不是灭掉比较好么？”她的声音闷闷的。

    “反正你也会重生，这是你自己说的。”沙加接的没有半点犹豫。

    “所以才让我离开？…”阿维雅佛洛斯别过头：“明明死了才最好…”

    “生命正是因为只有一次才可贵。就算是你，也没有随意了结自己性命的权利。”他淡然的说着：“不过如果你那么希望死，我也可以帮你。”

    从语气中，阿维雅佛洛斯听出沙加是真的生气了，但是为什么？她完全不能理解：“生与死对我来讲没有任何意义…没有死，哪来的生？所以我现在连活着都不是…想要尝试死亡，又有何不可？”

    “地狱并不像你所想象的那样美好。”沙加举起手一只手：“想试试看么。”

    “…”阿维雅佛洛斯被沙加反复的态度弄蒙了。

    不过也是，先不说贝利尔从最开始就不爱动脑子，沙加这次的确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先是让阿维雅佛洛斯离开，之后又说不是赶她走，现在又要跟她动手…

    默默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阿维雅佛洛斯苦恼地愣在那里。

    于是在远处看着的穆汗颜地看见阿维雅佛洛斯从未出现任何其他表情的脸上现在堆满了懊恼，甚至还有幽怨…

    “师父…”她只能骤起眉头不知所措地看着沙加。

    “算了。”“看”到她如此表情，沙加也不适应。从小她哪次不是有理有据有自信的很？这种表情…也许是解了封印的缘故，她现在看起来比过去的几年都要鲜活得多。

    “有时候真是不知道师父你到底在想什么…”阿维雅佛洛斯郁闷了一下，之后转身，赌气一样：“我走了，可就没人救雅典娜了…”

    “你比雅典娜危险。”这是沙加得出的结论。

    听到这句话，阿维雅佛洛斯心中一动，但是最终还是摇摇头：“我不想走。”她知道，如果自己走了，一定再也回不来了，而且一生要在躲藏中度过。

    “我会救雅典娜。”转过头露出一个笑容，阿维雅佛洛斯看着沙加：“我有事情需要拜托她。”

    沉默了一下，沙加让开了通向雅典娜的路：“那就去吧。”

    “沙加你！”看到这个举动连穆都被吓了一跳：“她刚刚还…”

    摇摇头，沙加制止了穆，说明他已经决定。自顾自对着围着雅典娜的青铜们，他声音清脆：“让阿维雅过去。”

    听到这样的命令，就连青铜们也愣了，他们不知道是否应该听从黄金圣斗士的命令。思考了半天，他们还是起身挡在了雅典娜的前面。“我不会让恶魔接触雅典娜的。”邪武这样说。

    “不让开后果自负。”话中带了淡淡的怒气，沙加缓缓抬起一只手：“我说，让她过去。”

    一个黄金圣斗士居然如此公开支持一个混进圣域的恶魔，这简直是闻所未闻。但也正是这样，才让他们感觉到了沙加的决心，如果他们再不让开，沙加一定会动手。

    正是这种没有理由的信任，让阿维雅佛洛斯再次坚定了要做的事。

    于是，穆再次跌破眼镜，因为他看到阿维雅佛洛斯在沙加身后向着青铜们做了个鬼脸…敏感地捕捉到那个鬼脸，贵鬼蹲在雅典娜身边笑得唧唧歪歪，一点都不像是大敌当前：“你们就让她过去嘛，不然他发怒了，你们过会可要躺下了~！”

    “嗯”公然附和贵鬼的话还点了点头，阿维雅佛洛斯恢复了她一向的面无表情：“放心，我不会伤害雅典娜，正相反，我还可以救她。”

    直到这时，他们才互相看看，又看了看沙加，看到他眼里的信任，终于半信半疑地让开。

    走到雅典娜身边，阿维雅佛洛斯蹲下：“那么久没见，看来你也过得不怎么样…还以为你跟他们闹着玩的，居然还真要死不活的…”说着，她伸手向黄金之箭摸去，这动作可吓坏了旁边的人。邪武立刻就要扑上来，却在还没走出两步就被沙加的小宇宙所阻挡。

    沙加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阿维雅佛洛斯，也不说话。

    盯着黄金之箭许久，阿维雅佛洛斯回过头看着身后的一群人：“是教皇派人干的？”

    “……”原来你鉴定半天就鉴定出这个，全体青铜满脸黑线，统一点头。

    “哦…”转回头，她继续跟雅典娜“对话”：“你运气到底是有多不好…竟然赶上这个时候回圣域来…救你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雅典娜并未说话。

    知道她听得见，阿维雅佛洛斯淡淡一笑：“两个条件，等救了你就履行。”

    说完，她起身，转身向沙加点点头：“我现在去见教皇，一会回来。”

    “我跟你去。”沙加走向阿维雅佛洛斯，她却摇了摇头：“不，我一个人就好。”

    明白了什么，沙加点头：“快去快回，雅典娜就交给你了。”

    “…把雅典娜交给一个恶魔…”阿维雅摇摇头：“师父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是阿维雅，”沙加再次强调：“赶紧去吧，时间不多了。”

    耸耸肩，阿维雅佛洛斯手中黑气凝聚，然后在虚空一劈，开了一个异次元空间，又瞬间钻入。

    下一秒，她出现在教皇大殿。

    看着面前的教皇，她恭敬地行礼：“教皇大人。”

    “阿维雅佛洛斯…不，贝利尔，你来做什么？”教皇语气冷冰冰的：“我想我记得叫沙加让你离开…还是说你打算归顺我…才解决了星矢他们？”

    “……果然。”面无表情，阿维雅佛洛斯起身，盯着教皇：“教皇大人请不要每次都让我那么麻烦，请配合一下好吗？”

    “配合？你想做什么！”听到这个词，他像是炸毛一样一下站起身来，连带着身后的座椅都差点翻倒：“我是不会配合你的！”

    “……果然…”又是一个果然，阿维雅佛洛斯的声音中夹杂了些许无奈：“若不是教皇大人您吩咐…我才不会来做这种麻烦的事情…还嘱咐我必须要来…而且拜托教皇大人您变脸的时候能不能提前通知我一声…之前还以为雅典娜耍花样…现在看来，耍花样的是您啊…”

    “你！我没有拜托你做什么，赶紧离开，不然我就不留情了！”激动地把教皇的衣服都扔掉露出黄金圣衣，教皇，哦不对，是撒加摆出战斗姿势。

    本来没有表情的脸上又多了痛苦，阿维雅佛洛斯长叹一口气：“又要来啊…教皇大人您饶了我吧…若我真有死的那天，定是被您累死的…”说着，她周身黑气也冒了出来：“每次都要这样…这次就干脆终止了吧…反正趁着封印解开…”

    “异次元空间！”丝毫没有轻看阿维雅佛洛斯，他一上来就用了大招。

    被卷入异次元空间，阿维雅佛洛斯浑身被黑气所包围，在异次元空间中漂浮着，没有一点要被吹到深处的感觉：“教皇大人…每次都是这一招您累不累…就因为每次都跟您练习，我都学会来往异次元了好不好…”

    “放肆！”大吼一声，他加大力度：“我不允许你那么做！我还要君临天下…要杀了雅典娜！”

    “……不愧是又犯病了。”解开封印的阿维雅佛洛斯总比之前话多，像这样的话和吐槽，她原来从未说过：“真不知道是说您做个好梦好呢……还是赶紧醒来好……”伸出双手，黑气聚集起来，纯黑色的领域一瞬间张开，笼罩了整个教皇大殿。

    “果然…还是祝您有个好梦…当然…估计您是醒不来了…”阿维雅佛洛斯勾起唇角：“那就做一个君临天下的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