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天气越来越差了，大片大片的乌云开始聚集，仿佛冥界本身也感觉到了即将面临的大灾难。被沙加带回山洞的阿维雅佛洛斯跟雅典娜坐在一起，靠着石壁休息。就算雅典娜是神，现在也属于元气大伤…怎么说都是被杀到冥界来的，与靠着自身肉体冲到冥界的人有本质上的不同。

    说白了，现在的雅典娜就是一缕冤魂…就是能力远远超出冤魂范围而已。

    “啊呀…原来神也有这种时候啊。”看着雅典娜，阿维雅佛洛斯毫不犹豫地嘲笑。

    微微侧过头看了她一眼，雅典娜眨了一下眼睛：“是啊…也不知道是被谁害的。”没有责备的意思，倒是抱怨更多一些：“无论怎么说下手也太狠了…”

    “至少没折磨你，我已经很仁慈了。”摊开手无辜地笑着，阿维雅佛洛斯的语气却越发冷了：“如果要圣斗士动手的话，还不如我来杀了你不是吗？”

    并不反对，雅典娜似乎也想通了什么：“既然是你一定想代替他们便是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说着她轻叹了一口气，看着阿维雅佛洛斯更多的是同情：“就算是我也没想到你会…”

    “停，你的同情我不需要，而且我也只是解气而已。”制止了雅典娜继续说下去，阿维雅佛洛斯改变了话题：“你也是走得太着急…你的圣衣现在在星矢他们手里。”

    一句话成功让雅典娜变了脸色：“你说什么？！星矢他们…”

    “是啊，他们也来到这冥界了。”阿维雅佛洛斯勾起唇角，“因为你走后黄金圣斗士们着急找你便走了…一时间又没有其他人，刚好他们又过来…当然，你的圣衣可不是我给他们的，而我也没有制止的意义。”一句话，把自己推了个干干净净。

    沉默，雅典娜知道阿维雅佛洛斯不会骗她。先不说恶魔是不可能知道她的圣衣在哪的，最重要的是，恶魔是无法激活圣衣的，就算有了她的鲜血……阿维雅佛洛斯留下一地鲜血只是为了方便后人而已。

    深吸了一口气，雅典娜已经明白了阿维雅佛洛斯的意图：“该不会是因为黄金圣斗士们当时没能理解而伤了你…你才故意只让他们来找我而不带圣衣的吧？”她可以清楚地猜到阿维雅佛洛斯的想法并非因为她是恶魔，只因为她的逻辑太简单，被伤害了便要报复。

    然而雅典娜这样说也是有目的的…同阿维雅佛洛斯制止她刚刚继续说下去的目的相同，沙加还在山洞外。即便是在放风，该听的也一句不会落下。

    果真，沙加听到这些话从山洞外走了回来：“所以伤你的是他们…”开口第一句居然不是责备她报复了雅典娜而让青铜圣斗士参战。完全没料想到这点的雅典娜几乎满脸惊讶，而她旁边的阿维雅佛洛斯则淡淡地笑起来。

    “没关系，我已经解释过了…他们很快就会找过来，我没事的。”阿维雅佛洛斯淡淡微笑着，说得倒是真心话。就算是撒加打了她，她可一点都不怪他们…她从一开始，怪的就只有雅典娜一人。

    此时，就算雅典娜再反应慢也会看气氛。认命地，她起身拍了拍裙子将土掸落：“我在门口走走…沙加你同她聊聊吧。”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阿维雅佛洛斯，向外走去。

    本觉得不妥想要拦下雅典娜，但雅典娜给了沙加一个放心的眼神，自己走了出去。山洞中便就剩下了阿维雅佛洛斯跟沙加两人。轻叹一声，沙加在阿维雅佛洛斯旁边靠着山壁同样坐了下来…的确他也很久没有休息过了。

    结果是两人就这样陷入了沉默，最终还是阿维雅佛洛斯先开口：“接下去的计划是什么…”

    “等。”沙加的话一向很简练，“之后去找冥王。”

    “如果是打算等青铜圣斗士送来圣衣就算了吧…冥界并不是那么容易通过的地方。”阿维雅佛洛斯侧头向洞外看去：“而且如果冥斗士都聚集在了冥王身边，这场战斗将会更难打。”

    微微点头明白了阿维雅佛洛斯的意思，沙加开口：“那么你觉得应该如何？”

    “在他们送来圣衣前去找冥王…最好的结果就是能把冥王孤立起来让冥斗士不能救援…之后一切都好说。”阿维雅佛洛斯说完慢慢低下头，转而看着地面出神。

    “嗯，”这么回答着，沙加并并没有马上起身去请示雅典娜，而是一副还有话说的样子。结果开口还没说，话又咽了回去。

    抬头看到这样的沙加，阿维雅佛洛斯忍不住捂嘴笑了出来：“师父想问什么就问吧…这样完全不是师父的性格啊。”

    “…没事。”最终沙加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此时就算他问阿维雅佛洛斯为什么会杀雅典娜她也不会说。微微皱眉，他还有满肚子的疑问：“你的伤是…”

    “是撒加啦…不过他也只是一时着急而已。”阿维雅佛洛斯无奈地摊手：“毕竟是看到了接近触碰底线的事情，不动手才怪吧？”

    “…你不怪他就好。”最终沙加这样说着，站起身来：“阿维雅，你知道怎样以最快速度到冥王身边么？”

    “……原来你们不认识路？”阿维雅佛洛斯唇角抽搐了一下：“我知道有小路能直接跳过第八狱前往冥王殿那…”

    “那一会就麻烦你带路了。”抬手想要拍阿维雅佛洛斯的脑袋却看到她头部圣衣，沙加手腕一转手在阿维雅佛洛斯脸上拂过，顺着她耳边的头发，声音像轻叹一般：“又要将你卷入战斗了…”如果不是自己无能，怎会连带阿维雅佛洛斯也奉献这么多…她明明连圣斗士都不是。

    从没见过这样的沙加，阿维雅佛洛斯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有问题：“师父…你…”看着沙加，她几乎挪不开眼睛…那样闪亮的师父是她根本没见过的。

    意识到自己情感流露太多，沙加有些不自然地收回了手，扭头看向洞外：“我去请示雅典娜，关于你刚刚说的事情。”说完也不留给阿维雅佛洛斯回答的机会便转身向洞外走去。

    看着沙加的背影，阿维雅佛洛斯别过头忍不住地轻笑起来，这样的师父太过温暖，甚至会让她有种幸福的错觉。

    即使是在洞内，她也能听到二人洞外的对话。

    “你就不怪她把星矢他们卷进来？”雅典娜的声音有些调侃的意味。

    相对于雅典娜的调侃，沙加的声音则正式很多：“相传，在神话时代就有一位圣斗士曾经一度让冥王受伤…那正是天马座。所以就算不是阿维雅，他或许也会来到这里。”

    “那你觉得这是命运了？”雅典娜的声音同样沉重了许多。

    “或许吧，命运并非概定，但也包含了太多因素…”沙加的声音沉稳而冷静：“雅典娜，如果黄金圣斗士不在，就需要他们来保护你…就当是对他们的历练吧，即便有些残忍，也是他们不得不经过的…”

    此时的阿维雅佛洛斯看不到的，是雅典娜眸中的惊讶：“沙加你…”

    “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罢了…对冥王的战斗不同于以往，就算要献出所有黄金圣斗士的性命也在所不惜…”明明不该有任何犹豫，沙加说到这居然有了一个微微的停顿：“只是阿维雅…”

    此时山洞中，听到这些的阿维雅佛洛斯将头埋进了膝盖中…她是不是该觉得高兴？至少师父还能想得起来她…

    “她会没事的，你们也是…这是我的战斗，我也会站在你们的前面。”雅典娜的声音坚决，“对于阿维雅佛洛斯的奉献，我比你知道得更清楚…”她们也许只能考虑到前几步，但阿维雅佛洛斯似乎已经多想了近乎十步…就算之后再发生什么事，雅典娜也坚信会是阿维雅佛洛斯算计好的。

    没办法，她太适合做这些。

    伸了个懒腰隐藏了眼中的光芒，雅典娜转身看向山洞中：“阿维雅，就按你说的，带我们过去吧。”既然已经这样决定，就让一切开始吧。

    “不用你来说。”起身，黑雾已经再次包裹住了阿维雅佛洛斯，让她从洞内直接漂浮了出来：“地势可能会有些乱…不过我会尽量带你们过去的。”就算阿维雅佛洛斯记性再好，上一次也已经是千万年前，再加上那次只是同路西法来商谈她又没有刻意记得路…只怕她也要再找上好一会。

    当找到冥王殿上，阿维雅佛洛斯总觉得事情有些诡异。作为冥王第一下属兼侍女的潘多拉居然会站在殿外，而里面冥王的气息也…

    就算觉得不对，也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余地了。

    “潘多拉归我，剩下的雅典娜去吧…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的。”阿维雅佛洛斯这句话是对着雅典娜说的，后者则给了她一个认真的点头。

    转头看向沙加，阿维雅佛洛斯的话很简单：“小心点，师父…”

    “抱歉，明明说了不需要你再战斗却还是…”沙加蓝色的眸子扫过阿维雅佛洛斯，带着些许不安，敏感如他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只是无法完全捕捉到而已。

    “没事的。”看着沙加，阿维雅佛洛斯突然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之后她伸手抱住了沙加，声音里满满的不舍：“请一定保重…”

    惊讶于她声音中的不舍，沙加还没来得及说话，阿维雅佛洛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他们面前。取而代之的是，阿维雅佛洛斯出现在了潘多拉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