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阿维雅佛洛斯一如往常，从不学习也依旧不听课…不过相对该庆幸的反而是老师，至少她还有去参加考试。

    “……贝利尔。”檄盯着名单看了很久才叫出声：“轮到你了。”这是对于属性的考试，他也不知道阿维雅佛洛斯会做出些什么…如果她什么都不做或者使用了光的能力还好，一旦流露出了黑暗…只怕会被当成敌人捆起来。

    不过比起檄，阿维雅佛洛斯本人可没这么多顾忌，睡眼惺忪地走上前伸了个懒腰，活动着肩膀：“要我做什么？”

    …默然，檄忍了想要抚额的动作，指了指对面。

    虽说原本应该每人一个隔间练习，但考试时却只有一个场地…在场地的对面摆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如同星空一般散发着美丽的深蓝。

    “在手臂上装备圣衣然后打过去…”深信他再解释什么阿维雅佛洛斯也不会听，檄为了防止她直接跑过去特地加了一句：“远程。”

    “……手臂上，装备圣衣？”阿维雅佛洛斯歪头，那还真是麻烦了，毕竟她的圣衣一个不能穿上还有一个不能露出…

    嘴角抽搐了一下，檄强迫自己装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不用也可以，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调出属性！”对于一般学生来说，能够不穿上圣衣就能使用属性必定是很强的，比如龙峰。不过对于阿维雅佛洛斯，她不穿圣衣的时候比穿着圣衣的时候要多了不知道多少倍…再者，这种远程使用属性打过去…好像，她也不是办不到。

    在学生们看不到的位置，檄拉了她一下：“不会露馅吧？”倒是一脸正经。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阿维雅佛洛斯无奈地摊开了手：“我说，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之后向前走了两步，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叫做自信的光芒：“你忘了吗？我，可是沙加的徒弟啊…”说完，她缓缓地闭上眼，立刻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

    嘈杂的考场，所有人几乎都在同一时刻静了下来，看着眼前那个人不可思议地转变。如果说之前的她是吊儿郎当什么都不关心的废柴样，那么现在就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让人敬畏的气息…能够使用小宇宙的人都能看到，从她身上缓缓流露出的金光。

    那小宇宙在她身上流转了一周，之后突然消失了，“天魔降服”阿维雅佛洛斯轻轻开口，声音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下一个瞬间，爆发的光芒让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只能听到耳边的巨声轰响…

    许久，当所有人看清眼前的一切，再没有任何人能够说出一个字。

    明明是从希腊的地层深处挖出的银星沙加工后形成的东西，硬度堪比青铜圣衣，但此时的场中央已经再没这东西的存在了…不如说，对面的半个教室连地板都已经被轰出了一个大坑，露出的水管此时还在向外呲着水。

    “你们听着，对于我的性格你们可以随意讨论…但，我不会允许你们把我当作什么都不会的拖油瓶…我有师父，而他，教的很好。”这样说着，阿维雅佛洛斯的话如同刚刚的天魔降服四个字深深地印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是啊，直到把话说出口阿维雅佛洛斯才感觉心下畅快了许多。她再不能再让自己当拖油瓶，不只是因为没有人可倚靠，更是因为她是沙加的徒弟，怎么能丢师父的脸？

    想起沙加，阿维雅佛洛斯微微低下了头，心里一动。好像…她真的开始想沙加了。

    当夜，她再一次梦到了沙加，这一次，她已经能逐渐走近了。作为恶魔，如果她此时还能将眼前的沙加当成梦，那她就太傻了：“师父…”她轻叹，“你已经醒了吧？”

    一直只是她让沙加听着从没想过得到回应，在想通了一切后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被封印时人也会陷入沉睡，与外界失去联系。而阿维雅佛洛斯名义上还拥有着沙加的魂魄，所以才能经过梦境逐渐让沙加清醒过来。

    长久的沉默之后，是阿维雅佛洛斯再熟悉不过的一声叹息。仅仅是一个叹息而已，她却差点流下泪来。

    “师父…”不顾那道看不见的墙内几乎能撕裂人的风刃，阿维雅佛洛斯艰难地一步一步向沙加走了过去。

    “回去，阿维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沙加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淡，但已经有很多东西藏不住：“再等等…终有一天，我会破开这封印。”

    “师父…”阿维雅佛洛斯明明是口齿那样伶俐的人，站在沙加面前却什么都说不出，只是一个劲地摇头。什么看着雅典娜死，什么看情况再放出他们…那都是她给自己安慰的话。她只是还没做好足够的准备面对他们…

    阿维雅佛洛斯不想要他们再次参与战斗、不想看到他们一个个死在她面前，更不想让他们把她当成敌人…阿维雅佛洛斯是用自己的计策逃脱了雅典娜的封印，她怕他们有一天会再度站在雅典娜的一方，想要将她、将所有恶魔封印。

    不是不信任，而是不够信任。所谓的信任，阿维雅佛洛斯早在转生时就看得太多了，所以她才会怕，才做出了不解开他们封印的举动。

    不过此时再看，只怕不出两个月沙加就能解开封印了…或许是因为他的强大，也或许是阿维雅佛洛斯内心不经意地呼唤。

    “阿维雅，听话。”沙加的声音十分好听，完全没有任何在经受痛苦的感觉：“再等一阵…”

    “师父是要去救雅典娜吧？”阿维雅佛洛斯抿了抿嘴，除了雅典娜还有什么事能让他如此着急。

    “……”沙加的沉默让阿维雅佛洛斯的心凉了半截，但接下去沙加的话却转移了话题：“阿维雅，你该记得，我答应过的事情从不会食言。”

    “是…”阿维雅佛洛斯楞了一下，这样答着。

    “呵，等我解开封印之时在亲口同你说吧，现在就让圣衣保护你…”阿维雅佛洛斯能够看到，沙加唇边露出的笑，那么温柔。就像是换了一个人，那样沉稳不露声色的沙加居然会有着那样宠溺的语气。

    而对于沙加来说，说出了这样的话就等同下定了决心。因为暂时他还办不到，所以他不会多说半个字…直到他解开封印站在她身前…那时，她自会明白。

    愣在原地，阿维雅佛洛斯脑中只是一遍又一遍回响着沙加说的那句话，那个温暖的笑，那样宠溺的语气……她太过迷恋这样的沙加。

    最后，阿维雅佛洛斯却只是飞快地“嗯”了一声之后逃一样离开了沙加封印着的地方。

    在她离开之后，沙加依旧保持着那个温柔地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这个徒弟啊，什么时候才能变得成熟一点…抛开杂念，沙加开始聚集起小宇宙，为解开封印做准备。

    顺利经过了考试，别人都轻松无比，只有阿维雅佛洛斯是带着厚厚的眼袋。没办法，沙加那样的举动让她根本没法冷静下来，几乎是连睡着都做不到…她这是怎么了？阿维雅佛洛斯一脸怨念。

    不过就算阿维雅佛洛斯怨念还是颓废还是怎么，再没人敢偷偷议论她什么，很多人更是觉得是老师将她分错了年级。

    校园门口，龙峰已经收拾好了归乡的行李。

    “贝利……阿维雅，你还好吧？”龙峰有些担忧地看着一直在走神的阿维雅佛洛斯。明明说好考完试带她回庐山，可她现在这个样…

    “啊？没事。”摆摆手回过神来，阿维雅佛洛斯看着龙峰这才找回一点实感。脑筋一转立刻开始转移话题：“这就算放假没事了？就别的要学？”

    看她缓过神来，龙峰这才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嗯…所以才约了你今天回去。”

    “…现在的教育真是轻松。”想想曾经自己在沙加座下看其他人训练的样子，阿维雅佛洛斯叹了口气嘟囔着。再看向龙峰时又想起一件事：“你跟他们说我要去了吗？”

    摇摇头，龙峰倒是老实：“并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他们。”

    …嘴角抽搐了一下，阿维雅佛洛斯把直接用小宇宙这句话压下。龙峰现在还并没有强到那个程度，而她也还不想暴露身份。一歪头，她撇嘴：“写信？还有什么手机？”

    这次换龙峰苦笑：“信件一般是无法送到庐山上的…而且也需要很久。至于你说的手机…你觉得庐山上可能会有信号吗？”

    默，阿维雅佛洛斯抬手抚额：“果然还是直接走吧。”说着两人动身离开了学院，开始了前往庐山的路。

    “说到底，阿维雅佛洛斯你到底是怎么认识父亲母亲的？”龙峰还是疑惑着这点，一路不停地向她打听着：“而且你的小宇宙…”他可以隐隐感觉出来阿维雅佛洛斯隐藏了大部分小宇宙。而在期末考试时发生的事情也足以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

    “别问这么多，到了庐山就知道了…要是紫龙没忘就去问他。”立刻将球不厚道地踢给紫龙，阿维雅佛洛斯敷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