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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到满月,它的血就开始躁动
这场景直逼人心。
我爱罗孤单地坐在高高的屋檐上,衣带随风飘扬,檐下的风铃叮当作响,天上一轮满月,无言地相伴。
那种凄清落寞,像利剑般穿透心扉。
夜以继日、周而复始,都是这样的孤寂,是怎么样的滋味?
何况我爱罗并不是在享受孤独。月圆之夜,体内的恶魔蠢蠢欲动。
和被封印的九尾完全不同,守鹤是附身在我爱罗身上的。守鹤与我爱罗,是那个红发孩子体内的两个灵魂,争夺肉体的战争一刻也没有停止。不能想象,这个脸色苍白的孩子,怎样度过三四千个不眠之夜,这个总要面对暗杀和战斗的孩子,怎样压抑体内嗜血的恶魔,这个到了月圆之夜也会心痛的孩子,怎样在清凉的月光下努力保持自己的本性。
我爱罗并不常常让守鹤占据上风的。勘九郎和手鞠会说,我好久没看见我爱罗出现这个表情了。守鹤会说,我好不容易才出来。
但无知的人前来挑衅,一切终于失去控制,他喃喃地说着这句话:
“一到满月,它的血就开始躁动。”
当他满头是汗,气喘吁吁,望着恶魔肆虐过的现场,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
守鹤,这个不由他选择就已在他体内的怪兽,毁灭了他的亲情,夺去了他的睡眠,侵蚀着他的灵魂,给他带来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和煎熬,他却只能独自默默忍受,默默地与之斗争。
这个孤独而坚强的孩子啊。
(五)谢谢你阻止了我
我爱罗充满哀伤和痛楚的童年回忆,多少人为之洒下同情之泪。
那个抱着熊娃娃独自坐在秋千上、羡慕地望着同龄人玩耍的我爱罗,那个想要帮助别人、想要赎罪却被人误解和拒绝的我爱罗,那个身体上从未受伤而心里一直在淌血的我爱罗,那个以为自己被爱而露出笑容的我爱罗,那个被宠得任性暴戾无视人命的我爱罗,那个光影缠绕下终于绝望的我爱罗……
最让人心痛的,当然是我爱罗用小手捂着心口,说:“虽然没有流血,但这里总是很痛。”
最让人心酸的,莫过于我爱罗怀着最后一线希望,问:“那夜叉丸不是心甘情愿的,只是父亲的命令?”
但最不可忽略的,却是这句:“谢谢你阻止了我。”
我爱罗向夜叉丸道谢,不是因为夜叉丸对他好,而是因为夜叉丸阻止了他去伤害别人。
他由己及人地,从自己的心痛,想到那被他伤害的人也承受着同样的伤痛,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同时也觉得,夜叉丸减轻了那受他伤害的人的痛苦。这就已令他心存感激。
如此细腻敏感、温柔体贴的个性。
同时,这也是寂寞灵魂的呼唤。他多希望,做错事时有人阻止,困惑时有人开解,迷惘时有人引导。只要这样他就满足。
只可惜,我爱罗身边一直没有伊鲁卡这样的良师,风影对他也只是放任和过度保护,甚至,当他徘徊在悬崖边上,身边的人更将他往地狱里推。
幸运的是,这个坚强的孩子,这样被遗弃、被欺骗、只剩杀戮和孤独的人生,并没有磨灭他的本性,他依然细腻而体贴、知错而欲改、知恩而图报。否则,鸣人的言语和行为,不可能让他如此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错误,他也不会轻易就放下憎恨和杀意;否则,他对鸣人也只会嫉妒和愤恨吧:为什么他和我一样都是怪物,偏偏他这么幸运?他也不会在帮助木叶时,说出“我们欠木叶太多”这样怀有感激之心的话语。否则,他弄伤小李,自己心上的伤口也迸裂后,不会独自站在赛场,望望被抬走的小李,又望望伤心欲绝的阿凯,心里沉重得像是当年伤了夜叉丸,更不会在再见到小李时,用砂子保护他,并体贴地说:“我来吧。”
(六)总有一天,我也会……
我爱罗与鸣人的大战,是使我爱罗觉悟的一战。那保护他又将他与世界隔绝的砂之防护,终于被鸣人一层层打破,我爱罗终于正视自己脆弱的心灵。
最后,终于想通了的他,仍习惯性地独自承担一切,他向他的哥哥姐姐说出了那句催人泪下的话:“对不起啊。”
但另一句台词更叫人钦佩。
那时我爱罗虚弱得倚在哥哥身上,但他的内心却前所未有的坚强,他在心里说:“总有一天,我也会……”
那一刻,他放下了多年来一直支撑他的错误想法,并在心里树立起另一个更坚定的信念。
总有一天,他也会像鸣人一样,强大,拥有伙伴,有生存的目的,为珍惜的人而战。
总有一天,他也会与别人产生羁绊,不是依靠憎恨和杀意,而是因为分享。
总有一天,他也会摆脱孤独。
总有一天,他也会懂得爱。
无论要付出什么,无论前面的路多么难走,他已决定坚强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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