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纱织关上门，然后转过身走向捆绑着的冰河，一只手举起匕首用力一划，闪电般在自己另一只手腕上割开一道深深的伤口。

　　滚烫的女神之血落在冰河的胸口，冰河的全身立刻像过电般地一阵抽搐。

　　“不!纱织小姐!您别这样!”

　　“你放心。我既然可以把冥王的灵魂从瞬的身体里赶出来。”纱织声音冷静，“就同样能够把你体内的那个女妖的魂魄也赶出来。”

　　又一滴女神血落在冰河身上，冰河再度浑身抽搐如被电击，情不自禁发出痛苦的呻吟。

　　纱织继续说：“我已经查出这个女妖的名字叫蛇姬，相传她这一族是巨蛇乌洛波洛斯的黏液变成，专门擅长那些令人恶心的法术。那时候，当她引诱你接近，并且主动让你吞噬了自己的灵魂，她的尸首随即幻化成红色神斗衣包裹住你的躯体，借此操纵你的意志替多尔巴尔卖命。紫龙打碎了神斗衣，仅仅帮你解除了表面的控制，实际你反而被她控制得更狠了。她不愿意看到你和芙莱雅结婚，于是就用意念操纵你的小宇宙能量使一座普通铜像成精作怪，就像童话里的巫婆用南瓜变成马车，把老鼠变成赶车人。这种手法对她易如反掌。”

　　女神的血一滴滴不断落到冰河身上，像滚烫的岩浆对冰河产生激烈的作用，冰河左右挣扎，拼命地扭动身体。但是蛇姬的灵魂却迟迟没有逼出来。

　　“到底是怎么了?冰河似乎不很情愿，难道他有其他想法?”纱织暗暗皱起了眉，提醒道：“冰河!这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巫术!甚至改写了你的命运轨迹，使你不断在战场上与你所爱之人成为仇敌，又不得不对他们痛下杀手，你的朋友艾尔扎克、你的师父克里斯多·山特、你的师父卡妙，他们的死都与这个妖女的愿望有潜在关系!”

　　冰河大叫一声，脸上汗水涔涔，突然爆发出力量，把捆在一起的暖气片全部弹爆了，青铜锁链哗啦落地，滚烫的热水喷涌四溅。

　　挣脱束缚的冰河站直身体，眼神陌生地看着纱织。窗外的紫龙看得真切，觉得这样的眼神与自己多年前与冰河在雪地松林里恶斗时所见到的冰河非常相似，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他正想冲进去，却被瞬从后面拉住了：

　　“紫龙，女神已经吩咐过我们不得出手。”

　　“可是!纱织小姐现在处境很危险。”紫龙不安地回答，他紧张地注视着室内的动向。

　　只见纱织虽然被淋了一身热水，却没有后退半步，而是再次举起匕首奋力把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拉得更大，鲜血几乎是喷涌出来，霎时溅满冰河的全身。

　　“冰河!请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可以把那个女妖赶出去了!”纱织面色发白，声音却十分镇定。

　　“不!!”冰河挣扎着扑向纱织，一把抓住她握着匕首的手。

　　“不要伤害你自己!”冰河死死抓紧，“再继续流血你会死掉的!”

　　纱织说：“冰河!难道你不明白我在做什么吗?我要让你恢复正常!”

　　“我知道!纱织小姐!但我不能让你做这么大的牺牲!”冰河的回答也相当坚决，“请让我自己来，我会用自己的办法解决这桩事情。一定!请相信我!”

　　纱织不语，她默默看着他，似乎从冰河的眼神里读到了什么，于是她慢慢垂下手臂，终于扔掉了手中的匕首：

　　“好吧。你自己先想办法。我给你的期限不会太长，只要你一但做出伤害他人的举动，我们就会立刻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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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人们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春丽说：“纱织小姐离开时，我看她的神情很伤感。”

　　瞬也说：“是啊，小姐心里一定感到很沮丧，很自责。”

　　市在一边吐了吐舌头说：“原来冰河把那个女妖吃了呀，我们先前都想到邪路上去了。”

　　瞬疑惑地问：“你们说，蛇姬为什么要这样?她等于是让自己也死掉了呀。”

　　紫龙说：“昨天我听麻生博士说，这种巫术之所以最厉害，是因为当事人施展它时加入自我毁灭的意念，人心强大的愿望唤醒了黑巫术里最古老的神秘力量。通过所遇到的媒介释放出来，造成一些恐怖奇异的现象发生。比如那座铜像，其实很普通，可是隐藏在冰河体内的蛇姬使它成为能动的魔鬼。”

　　大家都沉默了。自我毁灭的意念，说来他们自己在与敌战斗时不也经常抱着拼命一搏死又何妨的心态吗?那确实是最不可战胜的一种状态。蛇姬为了完成多尔巴尔交代的任务，竟然也拿出这样的杀手锏。

　　只听见市又问：“你们说，冰河会有什么办法把这个女妖消灭掉?”

　　大家彼此看看，都摇头。

　　“如果连女神的血都迫不出来那家伙的灵魂，其他还能有什么其他办法?”

　　瞬说：“不一定迫不出来，当时的情况我总觉得，如果冰河再给纱织小姐更多一点时间的话，也许就可以把蛇姬的魂魄赶出来。”

　　“是啊，我也觉得冰河最后的阻止大有问题。”市一拍大腿，“他好像在护着那个女妖。”

　　这样的猜测让大家的内心感到不安。

　　紫龙说：“暂时不要妄下结论，我们去医院问问冰河，听听他的想法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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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们再度来到医院时，冰河的单人病房已收拾干净，坏掉的暖气片也重新换成崭新的，院区的医务人员还好心送来一盆盛开的锦葵摆放在案头。

　　但冰河不在房间里。

　　护士小姐说一直以为他在房内休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紫龙他们在医院里转了好几圈，所有角落都搜寻过了，也没有发现冰河的影子。

　　“他会去哪里呢?”紫龙冥思苦想一阵，忽然明白了，连忙冲下山，朝着西北方向沼泽地带跑过去。

　　见此情景瞬也明白过来，立刻追上紫龙，他们和其他人之间的距离迅速拉开。与此同时，西北方向的天空，隐约浮现一片不祥的氤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