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卡妙少爷…我们…真的要留在这里吗？]雄伟的建筑内部线条勾勒出的恢宏气势于视网膜底部化为清晰的影像。石砌的宫殿蕴满知性的光辉——

　　[不是我们，是你。而且…也许不是留，是‘暂留’]

　　[何出此言？]

　　[不久，我便会前往西伯利亚做成为圣斗士的训练，你不能去，留在这里…而且，那是严酷至极的训练…我能否平安归来，还是未知数…如果我无法回来，那你便离开这水瓶宫，回法国吧。]

　　胸腔成团空气仿佛爆裂开来，压得肺部透不过气，自鼻腔出入的成团空气开始进行失去规律的气体交换。我拼命压住胸口…亦为防止顽症的复发——

　　[什么时候离开？]

　　[几天之内。…对不起……对你的诺言…]

　　我以摇首打断了他的言语：[卡妙少爷的选择，我尊重。我知道您决不做没有理由和没有意义的事，我决不会是你的累赘，不需要为诺言为难。请…放心，放手去做吧。]

　　[但，这个诺言只是‘延期’，并没有‘取消’哦。]

　　[所以，请您一定要以最佳的状态，回来水瓶宫…]

　　[您不可以‘食言’啊…]

　　[嗯…在中国古时有句有名的话，也许我们彼此身份不相吻合，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告诉你……]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意料之外，稚气尚存的淡雅男声取代了我欲倾吐的字句。

　　[是这句吧？]

　　卡妙少爷于形状高雅的唇线之上划绽难见的美丽弧线，莫逆的天然相知操纵彼此心间宛若系了互然的羁绊。

　　我以同样刻画的弧度作出完满回应——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四：月影

　　地中海的冬天总被阴雨涂抹细细的唇彩。

　　夜色若墨版泼洒下来，寒气将星驱回宇宙，仅留簇拥着冷云的孤月独自凋零。

　　卡妙少爷…已经离开两个月了……

　　不厌其烦穿刺肌肤的夜风沁入透骨的寒意，操纵身体本能地瑟缩，加之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寒噤，为冬夜作了完满的诠释。

　　仅是如此凉意，便已禁不住，这脆弱的躯体让我叹息。

　　遥远的西伯利亚那慑人的寒气…卡妙少爷…一定会克服吧？……

　　他既如此坚强，我又岂可怯懦？

　　水瓶宫的遥望，使视野充斥了愁云惨淡的无奈。

　　不想怯懦……但我除了等待，还能做些什么？

　　[喂！在想什么？]

　　二月的相处已控制我一向灵动的记忆清晰捕捉了声音之主。

　　[艾欧里亚……]

　　[我走近竟然没有察觉，不符合你啊…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没有……]

　　[放心，卡妙的话，西伯利亚那种程度的冻气一定轻而易举。…对了，最近你的小宇宙提升幅度也不小啊，很努力吧？]

　　[过奖了啊……]

　　……

　　多亏了同伴啊……

　　不是传递的问候，幻化为包裹心灵的温火，寒夜中，格外柔和暖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