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修罗的歉

第四章 修罗的歉 

“艾奥里亚，艾俄洛斯他……” 

“住口！” 

第一节 

“撒加、卡妙、修罗！你们起来吧！” 

随着天平座老师那浑厚的嗓音，我慢慢张开了眼睛。 

“我们……真的还活着……” 

原本已化作飞灰的躯体，实实在在的出现我的眼前。一举手，一抬足，似乎都充满了力量的感觉。 

“老师，我们怎么还活着？” 

我主动开口，撒加不会轻易说话的，卡妙更是一脸冷酷的样子。这些话，都等我修罗来说吧。 

“是雅典娜的鲜血啊！”老师转过身去，看着东边渐渐升起太阳。“雅典娜之所以死，是因为她想留下宝贵的鲜血，洒在你们身上。让她最忠诚的圣斗士复活啊！” 

我的心，一下子颤抖了。 

我不是号称最于雅典娜的圣斗士么？如今，居然要用雅典娜的血来复活……我，真是愧对这个称号啊！ 

“不过，你们也不要高兴。雅典娜的鲜血不是万能的，她只能让你们再次复活十二个小时。十二个小时之后，你们将会灰飞烟灭……你们……还愿意和我战斗么？参加这场比死还要痛苦的战斗么？” 

老师的语气有些迟疑，似乎不忍我们再战斗下去。 

“老师，谢谢你。不过……”撒加微笑着说：“我们也曾经背着叛贼的罪名而战斗，还有什么战斗比这更痛苦呢？” 

“让我们再次进入冥界吧！”我们异口同声地道。 

老师没有立即回答，更没有转过身来。良久，他才轻轻地说： 

“撒加、卡妙、修罗……你们出发吧，时间无多了。” 

撒加和卡妙头也不回地跳入冥界大洞，我却回头望了一下老师。 

老师恰好也回过头来，他的面上，赫然留着两行老泪。 

“你们当中，会有一个人背叛的……修罗，一切拜托了！” 

老师丢下这么一句预言，就在我的眼前消失了。 

背叛？我们当中，怎么可能还有人背叛！我不相信老师的话，只是老师，为何要说这句话呢？ 

带着疑惑，我再次进入了冥界，那个可怕的冥界。 

当脚踏在冥界的土地上时，我的全身都在颤抖。 

我明白，并不是我的内心在怕，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吧。 

毕竟，我的灵魂，曾经在这里被折磨的…… 

血池地狱、火焰地狱……还有那寒冰地狱…… 

“嘶”，我的手刀，狠狠抗在手臂上面，流出了红红的鲜血。 

很好，我的血，还是鲜红的啊。 

沿途走过几个冥界的杂兵，他们看也不看我们。 

因为我们三人身上，还是那破碎的冥衣。 

我们没有资格穿黄金圣衣。 

“刚才，穆用小宇宙，告诉了他的计划。” 

撒加淡淡地说。 

“沙加将直接攻击冥王神殿，而穆他们三人则寒冰地狱就近支援。我们三人，就在外围清剿冥斗士吧。” 

也就是说，我们并不是进攻冥界的主力么。也是，刚刚复活的我们，连黄金圣衣都没有，怎么和冥斗士的精英作战呢？ 

走吧。 

很快，我们遇到两名冥斗士，一名是地狗星汉斯，一名是地耗星艾亚列斯。他们的实力很弱，挡不住我的手刀，也挡不住卡妙的冻气。 

可他们还是英勇作战，一次次地扑了上来。 

好不容易才收拾他们，在冥王神殿处，传来几股强大的小宇宙。 

一直没有出手的撒加神色沉重： 

“穆传来消息，最可怕的几名魔星，复活了！” 

是传说中的赫拉克勒斯？可恶，这样的神话人物，怎么也投靠哈迪斯！ 

“穆战败了。” 

撒加低沉地说，我和卡妙对望了一眼，心中一惊。 

“穆的安排，应该不会失算的。如今既然发生了意外，他一定有办法将损失减到最小的。” 

卡妙突然说话了。 

嘿，想不到卡妙这么看重穆。不过也难怪，卡妙本来就是表面冷酷，内心却是比谁都火热吧。 

他对战友看重，只怕还是我们十二人当中，感情最强烈的…… 

“是的，穆送走了艾奥里亚和米罗，最大限度地为黄金圣斗士保存了实力。只是……”撒加充满威严地说。 

“没有人接应的话，面对冥斗士的围攻，黄金圣斗士也是非常危险的。卡妙，你去接应米罗；修罗，你，接应艾奥里亚！” 

接应他么？我的头微微一低，却异常坚定地说：“是的，撒加！”[!--empirenews.page--]

第二节

撒加去第一狱，而我和卡妙则在他的掩护下，直接深入冥界。

我们三人分开了。

也许是结界的缘故，冥界中圣斗士是不能用电波术的，我只能用双腿跑去。

沿途亡灵的惨状让我几乎停步。

因为，我也曾经感同身受……

可恶，人都死了，干嘛还要受这些折磨！

可我不能停步，我必须去接应他，赎还我的罪过！

艾奥里亚的哥哥，就是死在我的手中……

这里是……第二狱黑风谷罢。

远处，传来战斗的闪光。

是米罗的小宇宙！敌人很强大吧，他明显处于下风。

看来，卡妙也该是时候出场。

仿佛响应我的想法，一道流星带着呼啸，划破冥界的天空，拖曳着长长光带，落在远处的河谷。

是水瓶座黄金圣衣！原谅，最先得到原谅的，是卡妙……这又有什么奇怪呢？

卡妙可不像我们，他并没有什么罪孽。

是的，他虽然帮助教皇，可并不知教皇就是撒加。

他，可没有背叛女神。相反，他还用自己的性命，去引导自己徒弟。

他一定会获得黄金圣衣认同的，不像我和撒加……

嘿，我摇了摇头，自我们被哈迪斯复活的那刻开始，我们早已没有资格担当黄金圣斗士了……

大地忽地震动起来。炽热的小宇宙，在前方爆发。

是艾奥里亚！他遇上强敌了！我急急冲向前方。

越向前走，呼吸就越困难，炽热的冲击波，层层叠叠汹涌而来。

可恶，是千日战争所造成的气旋罢。是什么样的强敌，让艾奥里亚这样的强者也陷入苦战呢？

当我好不容易接近战斗地点时，不，应该说距离战斗地点还有一英里的时候，我见到一幅奇异的景象。

什么看不到，没有暗红漆黑的冥界天空，没有崎岖黯淡的冥界大地，更看不见战斗中的人群。

只有一个巨大的气旋。一个方圆足有半里大的气旋在高速旋转，发出高达几千度的热气。

果然是千日战争！

他们将这里变成超高热的地狱。

千日战争，并非持续一千日的战争，而是指在短暂的战斗瞬间，由于战斗过于激烈，相当于在极短的时间内压缩了一千日战争似的。

一千日的战争本来已经非常惨烈，而将其压缩在短期内爆发，则更为凄厉、壮绝！彼此势均力敌，彼此的小宇宙互相激斗，光速的撞击，让四周的一切都化作原子，变做超高温的能量场。

那是一个夺取所有生命力的战斗空间！咦，四处的温度继续升高，四周的空间开始扭曲。艾奥里亚和对手的决斗进入最后的较量。

快了快了，还有三秒就决定胜负：三、二、一！

没有任何声响，激烈的气旋突然消失，空间裂开一道大大裂缝，随即融合。

艾奥里亚那魁梧的身躯炮弹般的弹飞而出……他败了？不，对方也一样被轰飞！

不好！艾奥里亚的身后，突然出现一道黑影，是冥斗士！比我的思想更快，我的身躯化作光芒，早挡在艾奥里亚身后。

“圣剑艾克斯卡力巴！”来人并不是三大巨头，我相信，以我的圣剑，绝对可以抵挡对方的一击。可是……“霹雳神斧！”

什么！仿佛玻璃撞上石头，又如瓷漆击中钢铁，我的圣剑，粉碎了。忍着钻心的剧疼，我冷冷地看着对方。

“天牢星。哥顿？”

“你是……山羊座的修罗。嘿，你居然还活着！”哥顿呵呵大笑：“也好也好，宿命中的对手啊！”

“居然是他，嘿！”我微微苦笑，不禁想起了以前老师的教诲。“修罗啊，你的圣剑是有克星的。”“老师，我不认为这是你的话。圣剑，是无坚不摧的。”

“呵呵，也许是吧。不过，再强的剑，也会碎的，再强的武器，也会有克星的。修罗，在将来的圣战中，你要小心一个人——冥界的天牢星。”“为什么呢？”

“因为上一代山羊座黄金圣斗士，就是和243年前的天牢星同归于尽的。”

“哥顿啊，你来插手什么呢？”远处传来愤怒的声音。

“天捷星，西路费都，抱歉了，打扰了你和艾奥里亚的战斗。获得新生的你，和曾经击败过你的对手较量，非常愉快吧。”

“这个自然。”和艾奥里亚交手的西路费都慢慢爬了起来。

“赫拉克勒斯赐给我新的力量，天巧星戴达鲁斯又送给我新的圣衣，如今，我终于可以和黄金圣斗士媲美了！”

“可是，你也胜不了他么。来吧，我们两人联手，收拾这个叫艾奥里亚的圣斗士吧。”

“等等，你好像忘了一个人。”我挡在哥顿面前。

“你和我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呢。”

“是么，我不认为你是我的对手。虽说是黄金圣斗士，但你没有黄金圣衣，连圣剑也被粉碎了。想活命的话，在我面前滚开吧！”

“是么？”我嘴角边闪过一丝冷笑。

“圣剑艾克斯卡力巴！”

“什么？”

没有右手，我还有左手！一样可以发出圣剑！

“咔嚓！”尽管我的左手已经砍入他的冥衣之中，可他的霹雳神斧，还是砍在我的手臂上面。

我的左手，也断了。“正如你的圣剑是雅典娜所赐予的一样，我的斧头，也是冥王哈迪斯赐予的。

我，天牢星，是你们山羊座黄金圣斗士世世代代的克星。”哥顿狰狞地笑着。

“是么。圣剑艾克斯卡力巴！”“什么？”哥顿一定没有想到，除了双手，我的双腿，也一样可以发出圣剑！

哥顿的身上，溅出了鲜血，冥衣也破碎了。可他面上的惊讶之色，只是一闪而过。

“原来你的全身都是圣剑，很好！”“喀嚓，喀嚓！”两声，我的双腿也断了。

怎么回事？他明明没有动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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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非常遗憾，霹雳神斧的可怕，在于随时随地都发出，而且发出之后，还能在空间残留。” 

哥顿充满威严地说：“山羊座啊，你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敌人。如果是以前，我应该会被你打败。可惜，赫拉克勒斯赐给了我新的力量，你，无法打败我！” 

是的，没有了黄金圣衣，又没有了圣剑，我靠什么打败敌人呢？ 

可是…… 

“天牢星哥顿，你似乎忘记了一样东西！” 

看着哥顿想要离开，我大声道：“山羊座的身体，本身就是一把最强圣剑！” 

哥顿动容了。 

“山羊座，你没有圣衣的保护，如果使用身体的话，一定会粉身碎骨的！” 

“不要紧的。” 

“可是，这样的战斗，有意义么！你看！” 

身后，传来激烈的闪光，艾奥里亚和西路费都战斗又开始了。出奇地，艾奥里亚的小宇宙，明显减弱了。 

“艾奥里亚会战败了。那么你牺牲了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 

“是么，我不这样认为。”我微笑着说，“我相信艾奥里亚，他一定会赢的！在他赢之前，我不能让你插手他的战斗！ 

“我佩服你的斗志。所以，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谢谢！” 

小宇宙啊，无限地燃烧啊，让我的身体，化作圣剑，贯穿敌人的身躯！ 

“等等，修罗！” 

一个魁梧的身子，挡在我和哥顿之间。 

“艾奥里亚？”哥顿惊叫起来。 

艾奥里亚没有理会，转过身来，看着我。 

“艾奥里亚，我……”我吃力地说。 

艾奥里亚，我杀了你的哥哥…… 

“住口！”艾奥里亚喝道。 

还是这样么，不让我道歉…… 

艾奥里亚弯下了身子，把手放在我的腿上，发出金色的光芒。 

“艾奥里亚，你……” 

艾奥里亚是用他特有的疗伤能力为我恢复，可是，他现在在战斗中啊 

“艾奥里亚，你在干什么？”西路费都出现在艾奥里亚的身后，愤怒地说。 

“抱歉，我在为我的朋友疗伤。” 

朋友？艾奥里亚，你……你承认我是你的朋友？ 

“可恶，战斗当中离开，你分明看不起我！” 

西路费都狠狠一拳打在艾奥里亚背后，他摇晃了一下身子，继续为我治疗。 

“可恶！” 西路费都大叫着，又是一拳。 

“艾奥里亚，你不要理我，快去战斗！”我大声叫道。 

可狮子沉默着，忍受着，手里的金光越发灿烂。 

他的鲜血，一滴滴落在我的面上，每一滴，如利剑似的，狠狠刺痛我的心。 

艾奥里亚，艾奥里亚，我不要你的治疗，你，快去战斗，快去战斗啊！ 

“算了，西路费都，你杀不死他的。等我来吧。”哥顿举起他的手，也就是他的巨斧。 

“艾奥里亚，我劝你还是战斗吧。你可以忍受西路费都的拳头，却受不了我的霹雳神斧！” 

没有回答。 

艾奥里亚，艾奥里亚，快去战斗！我，已经害死艾俄洛斯，我不能再害死你的！ 

雅典娜啊，求求你。不管我犯下什么样的罪过，请你救救艾奥里亚，救救艾奥里亚！ 

“霹雳神斧！” 

就在那一瞬间，整个黑风谷发光了，是灿烂的金黄色。 

艾奥里亚没有回头，可哥顿的霹雳神斧也砍不下去。 

因为一件黄金圣衣，挡住了巨斧。 

“山羊座黄金圣衣！？” 

圣衣，怎么会来的？ 

艾奥里亚露出了微笑。 

“修罗啊，山羊座黄金圣衣，承认你了。” 

他站了起来。 

“西路费都，我们继续决斗吧。” 

“哦，你回心转意了么？” 

“当然，在我身后，已有一位强大黄金圣斗士，他，会收拾敌人的。” 

艾奥里亚啊…… 

穿上黄金圣衣的我，狠狠地擦掉面上的泪水。 

谢谢你，艾奥里亚，就等我收拾敌人，来回答你吧。 

我的双腿和右手都已经恢复，左手虽然有些不便，但也不要紧。 

“哥顿啊，让我们决一死战吧。” 

“再来几次都是一样的！” 

“圣剑艾克斯卡力巴！” 

“霹雳神斧！” 

他的斧头，再次折断了圣剑。 

可是……我的头，狠狠地撞过去。 

不，是我整个身体都撞过去。 

不错，我的整个身体，都是圣剑！ 

哥顿胸前的冥衣都粉碎了。 

“你……你……” 

霹雳神斧再次落下，狠狠地砍在我的身上。 

喀嚓！ 

“修罗，你用的方法也太陈旧了。”哥顿狰狞地笑着。 

“243年前，上一代黄金圣斗士就是这样和天牢星同归于尽的。你以为我就不会防备么？”

“哈哈。”我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莫非，最赖以自豪的圣剑被摧毁了，你吓得疯了么？”

“哥顿，谢谢你。你的一击，让我清醒过来了。”

“什么！？”

“山羊座圣斗士是对雅典娜最忠诚的圣斗士，所以，被雅典娜赐予圣剑。

从此以后，山羊座的黄金圣斗士的绝技，都是圣剑艾克斯卡力巴。

可是，这样做就真的正确么？”

“咦？”

“以忠诚见称的，是山羊座的前辈，而不是我；获得圣剑的，是山羊座的前辈，也不是我；我，一直都有着最忠诚的圣斗士称号，并且不知悔改地使用圣剑。

如今，也是时候结束了。”

“你要放弃圣剑么？”“眷恋过去的男人，是不会获得真正胜利的。

撒加曾经问我，在得到圣剑之前，山羊座黄金圣斗士是用什么保护雅典娜的呢？

是靠什么获得最忠诚之名的呢？

这个答案，就由我告诉你吧。”

“很好，让见识一下神话时代的绝技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我并没有出手，只是拿出珍藏多年的苇笛，尽情地吹起来。

是的，我喜欢音乐，这是我，山羊座的最大秘密。

我出身一个斗牛世家。

在这里，男子汉的天职就是拿起锋利的长剑，和凶恶的蛮牛搏斗。

可是，我并不喜欢用剑，我喜欢的，是笛子。

整天吹着笛子的男子，在我们家人看来，是很懦弱的行为。

“修罗，真正的男子汉，就应该拿起剑，而不是笛子！”

“修罗，真正的男子汉，是活在战场上，活在斗牛场上，而不是去吹笛子！”

“修罗，你是我们的长子，你承担家族对你的期望！”

“修罗，修罗……”最终，我还是拿起了剑，尤其是当上了圣斗士之后。

可是，并没有人知道，当我知道山羊座的圣斗士必须使用圣剑后，在圣域的旷野里，我偷偷地痛哭了很久，很久。

只是，这么多年来，我并没有放弃音乐，甚至还向天琴座的白银圣斗士也请教过。

如今，是时候。

“霹雳神斧！”

“宇宙笛音！”

哥顿身上的冥衣粉碎了，鲜血自他额头上滚滚流出……

“好可怕的笛音……我，哥顿，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