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1

　　艾欧里亚从教皇大殿所在处俯瞰远方，十二宫正盘旋而据，将这里严密的守护起来。自神话时代起便受到雅典娜小宇宙的加护，致使这里不能使用任何超越人类之力的法术。但是……想起狮子宫被外界所干扰的情景，让艾欧里亚微微叹息。

　　艾欧里亚先做足了准备运动，而后拜访了水瓶宫。“艾欧里亚，没有被教皇为难吧。”卡妙没有转身，眼神亦没有从仰望天际的动作中转移视线。他只是隐约察觉到有一股愈发靠近的小宇宙。这股小宇宙温暖又温柔。和当年的艾俄洛斯的小宇宙是那么相似，但是……又略微不同。

　　“卡妙。可以陪同我走一趟嘉米尔吗？”

　　“为何是我？”卡妙终于将视线对准了眼前的少年，看少年那坚毅的目光之中映射出了自己的模样。“比起我来，你和米罗认识的时间不更久一些吗？”

　　“米罗那小子，嘴巴很坏又不成熟。”

　　“所以？”

　　“但是，却是个异常认真的人。他对于守护天蝎宫与水瓶宫的觉悟要远高于我。这样直接去拜托他的话一定会被拒绝。”艾欧里亚微微侧开了视线。他有些不太适应卡妙那抹毫无隐藏的直射而来的凝视。就像会把心思全部看透一般。

　　“既然是米罗友人的请求，看来我是无法拒绝了。”卡妙将右手抬起，从手掌心中泼洒而出的冰晶向着远处散去。一如在传达着一些信息。

　　“太阳快要落山了。”艾欧里亚抬起手臂伸向阳光所在的方向，那些光线穿透了他手指的缝隙照射上脸庞。

　　“距离嘉米尔还有不少的路程。你确定不乘坐飞机吗，艾欧里亚。”

　　“格朗那家伙不但削减零用钱还限制各种外出经费。”艾欧里亚握紧了拳头似是要将口中之人大卸八块。

　　卡妙浅浅笑着，心想果然是个很为主人着想的好侍从呢。“因为艾欧里亚还是个孩子，所以作为大人的格朗帮你管理财政，只是为了能够替你分忧。”卡妙抬手抚摸了一把艾欧里亚的金发，看对方有些不服气的别过头去。

　　真的有些相像呢。和米罗……

　　艾欧里亚与卡妙穿梭于列车的车厢之间，左右观察着那些一般民众。大家的表情各有不同，欣喜的，期待的，亦或者焦急的，不安的。这些感情流动第一次离得这么近，就像被无限放大一般传入艾欧里亚的双眼中。他加快了行走的步伐，令跟随在身后的卡妙亦不得不改变了行走的速度。

　　“艾欧里亚，这样的速度很危险。而且……对于一般民众来说，是不寻常的事物。”卡妙示意艾欧里亚观察所经过之人的眼神。他们略带了惊恐之色，那种眼神让艾欧里亚感觉到有些似曾相识。就像过去的六年间那些人看待自己的眼神。

　　艾欧里亚依然保持了这种速度，从这节车厢中快速消去了身影。卡妙看着安静的坐在那里望向窗外的艾欧里亚，主动的为对方端过来一杯茶水。“时间还早，先补充【下】【体】力吧。”

　　“……”艾欧里亚用双手抱起了纸杯放于唇前轻吹，那些白色的烟雾在眼前升腾而起，覆盖了双眼。将他湖蓝色的眸子沾染上一抹迷离。

　　“圣斗士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正义亦或者灾难……”艾欧里亚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将纸杯在手中握紧。“我们的存在亦不是被这个世界所理解的。人们也许会抱持了恐惧与厌恶，但是……无法不去保护这些人。”

　　“如果这是你的想法的话，只要将它贯彻下去。便是你的正义。”卡妙站起身打开了关闭的车窗，迎面吹进来的微风将他的长发吹拂起来，石青色掠过了艾欧里亚的头顶，迫使他抬头看向立于身前之人。

　　在圣域中也很少出任务，常年守候在水瓶宫的卡妙。多少有些神秘。但因和米罗关系匪浅所以米罗经常会提起眼前这个俊美又寡言的男人。说他冷漠的外表之下有着一颗火热之心。作为冰系的黄金圣斗士他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很想见识一下他的绝招呢。艾欧里亚为自己的想法轻笑出声，圣斗士之间的私斗是绝对禁止的，已经违反过这个规定的自己甚至还牵连到了沙加。

　　看着渐渐西沉的太阳，就像是留给人类唯一的光明将要被夺走。艾欧里亚为这种想法感觉到一丝不安。

　　突然的晃动令车厢内发出纷杂的混乱声与人们的呼喊声。由于车厢比较靠后，艾欧里亚无法得知前面的列车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卡妙已经将身体探出了车窗进行观测。

　　“卡妙，这样很危险的。即使是圣斗士，没有穿戴圣衣的话也只是人类的肉身而已。”

　　“列车的速度减慢了。前面貌似发生了大爆炸。”

　　“大爆炸？”艾欧里亚亦站起身，心想不会这么倒霉被我们给碰上火车出轨事件吧。这可是堪比中大奖的几率呢！

　　“不，艾欧里亚，这是外力所为。”如此说着的卡妙从车窗纵身跳了出去。

　　“不要做出太夸张的行为，刚刚说出这种劝诫之话的人到底是谁啊。”艾欧里亚无奈的跟随了卡妙的动作，亦从车窗跳了出去。

　　两人来到列车的头部，看那受损严重的部位。混杂了浓重的血腥味道。令艾欧里亚微微转移开了视线。

　　“人类之力不会造成如此大的杀伤力，但是雅典娜的圣斗士的话……不，守护爱与和平的雅典娜的圣斗士不会做出这种行为。”卡妙伸手触碰上受损严重的部位，感受着这伤痕之中所流动而出的气息。并不是愤怒。而是充满了忧伤的力量。那股力量离这里很近，似乎就遍布在自己的周围。

　　“小心！”艾欧里亚冲过来将卡妙拉离了列车，从天而降的雷电正霹中了刚才所在的地方。

　　“雷电……”艾欧里亚站于卡妙之前，仰望了天空中那股不祥之气息。强大，充满了压迫感。“能够驾驭雷电的家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呢。”艾欧里亚燃烧起了小宇宙，将小宇宙聚集在握紧的右拳之上。

　　但是无论是谁，随意破坏列车，阻挡我们前行的脚步，都是需要好好教训一顿呢。

　　『伽倪墨得斯……』

　　？？

　　『属于吾之伽倪墨得斯……』

　　天空之上似乎传出谁的呼唤声。这股呼唤带着柔情与悲痛，似是要将全部的哀愁泼洒上这片大地。

　　“卡妙，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吧。穿上你的黄金圣衣。”卡妙……？艾欧里亚望向卡妙的面庞，看对方一如被迷惑了心智一般立于雷电之中，一股从天而降的巨大冲击力将艾欧里亚弹开，身体撞击在列车上，并无穿戴圣衣的身体发起一丝剧痛，鲜血沿着唇角流淌而出。

　　“真是让人振奋的打招呼方式呢。”艾欧里亚站起身，抬手擦拭掉唇角的鲜血。燃烧起小宇宙呼唤了狮子座的黄金圣衣。

　　“原来是狮子座的黄金圣斗士，吾等似乎又见面了。”从卡妙身后突然显现的人影被一道紫色的光晕所围绕，男人伸出的双臂将卡妙整个人揽入怀中，嘴角扯开的弧度似是在挑衅着艾欧里亚的斗志。

　　“雅典娜的圣斗士，水瓶座的卡妙，依然是如此美丽的存在。”如此说着将手触碰上卡妙的侧脸。

　　“把你的手从卡妙的身体上放开。梦神俄尼里伊！”艾欧里亚调整好身体的姿态，向着卡妙所在的方向冲来。

　　“雅典娜的圣斗士，终究也只是人类之流。”男人的身影从卡妙的身旁消散，让艾欧里亚的拳头扑了空。随后又再次显现于艾欧里亚的身后，突然逼近过来的气息令艾欧里亚跳退了出去，挥舞的右臂在打上对方的同时被接了下来。

　　“好大的力气。这股力量似乎要将手臂粉碎。”艾欧里亚隐忍了被紧抓的痛感。抬脚踢了过去。

　　“好险。人类果然是喜欢这种手脚并用的动作呢。”男人抬起右手指向卡妙所在的方向，从指间发散而出的光束瞬间到达了卡妙的眼前。

　　“不好！”艾欧里亚利用反冲力推动了自己的身体挡在卡妙的身前，被光束照射到地方并不带有疼痛感，但是……接触到的圣衣的部分却在眼前碎裂。

　　我的狮子座黄金圣衣……竟然碎了！

　　艾欧里亚抚摸上胸口，被击碎的黄金圣衣刺入身体，体内的鲜血一如受到了牵引一般向外喷涌而出。泼洒上艾欧里亚的脸庞。

　　“吾等的目的只是你身后的水瓶座。不想受苦的话便让开。”

　　“呵……谁会让开啊。”鲜血顺着艾欧里亚的胸口向下蔓延，沾染上他的双手和双脚。“我已经和米罗约定好了啊，一定会替他保护好卡妙。我不能失信于友人呢。”

　　梦神何以能够操纵雷电？这股不祥的力量绝不是眼前的男人所能够轻易驾驭的。而且他的目的是卡妙，又是为何。

　　艾欧里亚摇一摇头迫使自己清醒，失去的血液令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但是……回头凝视着卡妙的面庞。犹如被谁抽离了神智，或者说这是梦神的能力。将卡妙的灵魂封入自己的梦境当中。如同那一夜狮子宫所发生的一切。

　　“作为神的你，也堕落了呢。干涉人类所生存的世界。简直就是傲慢。”

　　“人类的世界原本便是吾等所操控在手掌之物，只是人类的欲望将这股掌控推离了吾等。人类，才是傲慢啊！”迫近过来的气息在艾欧里亚的身边炸开，艾欧里亚伸出手臂挡下了对方打过来的攻击，却在这一瞬间连带手臂的圣衣也一并粉碎。

　　为什么他的力量可以将神话时代起便没有破损过的圣衣粉碎。难道真的是……神之力？！

　　“没错，凌驾于人类，超越于战神雅典娜黄金圣斗士的力量，吾等神之力。是天神所赐予的摧毁雅典娜圣斗士的力量。人类，在神的面前卑躬屈膝，为自己的弱小颤抖吧。”

　　“开什么玩笑。我们黄金圣斗士的心中所崇拜的神，只有女神雅典娜啊！对于你等只懂得破坏以及肆意玩弄他人的神，我才不会承认。”梦神俄尼里伊，你曾变化为我的哥哥，射手座的黄金圣斗士的艾俄洛斯的那一笔账，这回也要好好清算一下。

　　“但是吾之目的只是带走水瓶座的圣斗士，尽量想要避免与你的战斗。真是伤脑筋呢。”男人微微低下头，抬手抚摸上额头似在思考些什么。待他再次抬起头时，双眼之中已然充斥了杀气。

　　“只有把碍事的你清除掉了。狮子座的黄金圣斗士，艾欧里亚。”

　　没有那么简单啊！

　　“雷光电击！！”

　　“大量失血与失去圣衣的你还有挥拳的力量吗？果然是值得打败的对手呢。”男人的身体在空中翻转最终落于艾欧里亚的正前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你的小宇宙在减弱，变得弱小不堪。男人慢慢接近了艾欧里亚的身体，看对方全身的血液正沿着伤口处滴溅在所站之处的大地上。泼洒上一袭壮烈之美。

　　“无论是你，亦或者水瓶座。都只是神一时兴起的作品。人性所闪耀出来的光芒也只是转瞬即逝的存在，还来不及品味便会消殒。这是多么令人惋惜的一件事情。”但是……男人双手托起艾欧里亚的脸庞，凑近了他的耳边。“若是将你等封入吾的梦境，你便可以和自己所爱之人永远的生活在一起。那里是没有纷争，没有痛苦，只有欢愉的世界。作为人类的你，不正是向往着那样的世界吗？”

　　“你错了，俄尼里伊。”艾欧里亚睁大了双眸，将男人触碰自己身体的双臂握紧。“人类正是受到了伤害，背负了那股伤痛，带着离别之人留下来的回忆与信念，才能迈开了步伐继续前行。那是任何的梦境都无法实现的，属于我们的未来啊。”

　　“雷光放电！！”

　　“看一看你的拳，你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如此的拳法已经算不上有威力了吧。”男人将艾欧里亚的拳化解开，一脸淡然的望着眼前微微低下头的少年。

　　“曾经拒绝过吾之梦的你，连这一次的机会也不抓紧。已经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很抱歉我拒绝了你两次的热情告白呢。”艾欧里亚轻笑出声，微微扬起了额头。伸出的左手抚摸上右臂，将拳头指向了天空。

　　哥哥，曾经教导我如何战斗的你已经不在我的身边了。但是我的身边依然有值得我用生命来守护的人和事物。那个总是为我做好三餐并时刻叮嘱我不要乱来的格朗，任性暴躁又爱找麻烦的米罗，以及对于米罗来说重于生命的水瓶座的卡妙。虽然我对你还不是特别了解，但是……我已经可以感受到你内心深处对于这个世界的热爱之情。哥哥……我想要以自己的力量来守护我所信赖的友人，如果连这个愿望都无法实现的话，一定会被你笑话的吧。

　　这个是！！从艾欧里亚身体上传出了惊人的小宇宙。这是凌驾于五感之上的气息。难道是……人类所说的第七感？！

　　男人将身体后退，观察着眼前人的行动。

　　“汇聚于我的星座的小宇宙，请借给我你的力量吧。请相信我，同时，我亦会相信你。相信着附着在我的身体之上，一直保护着我的狮子座黄金圣衣，我们所共同拥有的守护的力量。”

　　光子发动！

　　抬起的右臂微微指向前方。围绕了周身的小宇宙一如星光般璀璨闪亮。

　　宇宙开放！

　　这不是为了破坏，而是为了守护重要的人。

　　光子疾走！

　　我的小宇宙啊，吸收我的生命，爆炸吧！

　　“光子破裂！！”

　　什么？！吾竟然会输给人类！这不可能！随着体内被艾欧里亚所灌注的小宇宙的能量不断膨胀，男人的身体被这股由内自外的爆破力所冲破。

　　“天神大人……”男人的身影与声音被逐渐的掩埋，随着黑暗的降临，那股冲击力也逐渐消散于被夜幕所覆盖的星空之下。

　　『俄尼里伊真是难看，但是……有匹敌宇宙开辟的力量，竟然会是从一个人类的双拳之中所挥舞出来。果然是被诅咒的力量。』

　　“那么，关于水瓶座的这件事……”

　　『伽倪墨得斯所守护的水瓶座，暂且观望一段时间也罢。』

　　宙斯挥舞起长袖，将雷电之力收回手中。

　　“艾欧里亚，醒一醒。”

　　艾欧里亚睁开双眼，想要起身却被卡妙压了回去。

　　“你失血过多，需要休息。”

　　“卡妙，我刚才晕过去了？”艾欧里亚有些失落，竟然还没看清自己的招数就这么昏过去简直太逊了。

　　“即使昏迷过去，你依然挡在我的身前，被梦神俄尼里伊如此捉弄的自己反而有些不成体统。”人类也许真的无法抗拒神的诱惑。梦神的世界中是那么充满了爱意的地方。但是……记忆中那个【赤】【裸】的少年到底是谁。拥有着如此美丽的容颜与悲伤的笑容。无论是谁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救了我，艾欧里亚。”

　　“不要这么认真的说出这种话。我只是履行了与米罗的约定罢了。”守护友人所重视之人。如果这是力所能及的事情，只管去做就好了。

　　“米罗真的结交了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呢。”卡妙微微笑着，伸出的右手将艾欧里亚整个人拉起。

　　“不过列车已经无法继续乘坐了，还是乘坐飞机吧。艾欧里亚。”

　　“……你又一次提醒了我的伤心事……作为狮子宫的主人，财政竟然被格朗夺去了。”

　　卡妙看着眼前人时而愤怒时而开心的表情，一抹笑容爬上了他的脸庞。

　　沙加……也许我现在明白你想要守护狮子宫主人的那份心情了。他们就是如此的让人无法割舍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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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伽倪墨得斯：详见宙斯与伽倪墨得斯的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