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说实话，阿维雅佛洛斯并不是故意要这样无礼，但她心里的确有些堵，尤其是在与雅典娜的交流之后。

    阿维雅佛洛斯赌气的并不是沙加不让她跟随，她明白沙加同样是在担心她。就连阿维雅佛洛斯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被那样追问会十分难受…想要永远跟在沙加身边，不让他受到半分危险，像之前那样平静地过每一天…同时，不想看到沙加与其他女人说话，甚至是雅典娜…

    阿维雅佛洛斯静静地站立在墙边，手搭在胸口…这种感觉是雅典娜所说的…爱？这就是雅典娜所说的爱吗…明明并不合适他们双方，却让她不敢否认。

    另一边，沙加却完全不明白阿维雅佛洛斯为何赌气，沉默半晌倒是不再追问，只当是她也不知道罢了。对于阿维雅佛洛斯，其实那句“恶魔一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已经算是给了他足够的回答。他从小看见的阿维雅佛洛斯便是这样，想什么便做什么，又或者说衡量一下轻重决定顺从哪边…至于原因，她绝对不会多废半点脑子去思考这种问题。

    摇摇头，他回到莲花座上继续打坐…他现在该担忧的并非阿维雅佛洛斯，而是正在承受着痛苦的雅典娜啊。

    经过与童虎的交流，沙加知道雅典娜现在的状况，与阿维雅佛洛斯所述差距不大，真的是由雅典娜承受了那些本应降落在世界的雨水。雅典娜同样也并不大，却一直要承受这样的痛苦…每当想到这点沙加都会为雅典娜感到担忧。

    “罚站”了许久，阿维雅佛洛斯最终还是没能想明白雅典娜所谓的爱，最终她还是放弃了，毕竟做一切她想做的才最重要。转过身去看着沙加，她开口轻轻叫了一声：“师父？”

    “嗯。”沙加声音温和地回答着她，外表没有丝毫异样。不过阿维雅佛洛斯不知为何总觉得沙加好像哪里不太对…慢慢走过去，她绕圈仔细打量着沙加。

    一动不动毫不在意阿维雅佛洛斯的眼神，沙加只当自己没看到阿维雅佛洛斯绕着自己转，沉寂了下去，并没有继续问阿维雅佛洛斯为什么叫他。

    “唔…”与沙加相处多年阿维雅佛洛斯怎么会不明白沙加，鼓起嘴一副不满的样子，她一点一点向前凑近，直到与沙加那近乎完美的面庞距离不到2厘米。外表虽然不满，不过她内心更多的是得意，她早就知道，沙加如果一直被人盯着也会浑身不自在。

    本是得意，然而在这样近距离下，阿维雅佛洛斯看呆了，瞬间忘了之前的赌气…

    浓密而细长的睫毛，夺目闪耀的金色刘海有些凌乱地散在额前，额中一点淡红与唇色呼应，一动不动的样子简直比娃娃还要精致…不知为何，这一刻阿维雅佛洛斯突然有一种想就这样亲下去的冲动，不过还好她忍住了。

    再不说话就干脆亲上去算了，她就不信师父还不说话！她恶劣地想着，勾唇，笑容就像一个小恶魔。

    果真被她凑这么近弄地有些不知所措，沙加沉默不住了：“阿维雅，怎么了？”呼吸间甚至能够嗅到阿维雅佛洛斯身上一股独特的清香…这虽然不是沙加第一次离阿维雅佛洛斯这样近，小时候他抱阿维雅佛洛斯的次数不少，不过像这样面对面这样近却是第一次。

    “终于肯说话了？”支起身子在二人间隔开一段距离，阿维雅佛洛斯简直掩饰不住内心的失望：唉，为什么要这么快说话，再沉默一阵不就好了！想是这样，她却不敢这样说，只是笑眯眯：“我还以为师父是生气了。”

    “怎么会。”拿她这样的脾气一点辙都没有，沙加倒也快习惯了：“你没有做错什么。”

    “诶？…是么？……”沙加这种语气明显是在撒谎，阿维雅佛洛斯干脆地再次凑了上去，一副要将沙加看穿的样子：“如果没生气，师父怎么会不教育我说刚刚那样很没礼貌呢？嗯？…”后面一个嗯字直接将语气挑上去，分明是在逗沙加。幸好此时没别人在场，不然定会彻底无语…一个胆大到调侃自己师父，一个被调侃了还反应不过来。

    沉默了一下，沙加终于不再坚持：“那并不不是生气，因为你的做法并没有错。”

    听沙加这样的话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阿维雅佛洛斯转过身在沙加身边坐下：“师父…你其实想让我去帮雅典娜的吧？”虽然是提问，不过语气却是肯定句。

    “……”并不说话，沙加知道如果他让阿维雅佛洛斯去，她绝不会不去…不过他同样不想让她陷入危险。

    “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哦…”阿维雅佛洛斯说着抬起头看着宫顶白色的石头，一副轻松的样子：“如果师父说的话，我会去的。”

    “我不想强迫你。”沙加轻叹，“你并没有义务去做这些事…更何况那个地方十分危险。”

    “其实没说的部分还有师父你怕我真的想不开去杀波塞冬吧…”风凉地补上一句，阿维雅佛洛斯毫不在意：“事实是，就算我想也未必做得到。”

    听到此处，沙加突然沉默了，之后侧头看向阿维雅佛洛斯，声音十分认真：“阿维雅。”

    “啊？”不明白沙加为什么突然认真起来，阿维雅佛洛斯还想自顾自的说下去，不过还没说出口就被师父打断了。

    “我在意的并非波塞冬的死活，”沙加严肃地“盯”着阿维雅佛洛斯，“我不愿意看到的是你适才的杀气，阿维雅。那是一种带着报仇心理的…黑暗的气息。我知道波塞冬像你说的杀过很多和你相同的恶魔，但是我不希望看到你因为复仇而想方设法不择手段杀害他。”

    听到这些话，阿维雅佛洛斯愣了：“……”张开嘴，她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放松下来一些，沙加抬手拍了拍阿维雅佛洛斯的脑袋，语气间多了几分担忧：“阿维雅，说实话，我希望你去，但另外一方面，我不希望你独自去那样危险的地方…那里与北欧不同，我是不能随便进入的…”

    抬起头看向沙加，阿维雅佛洛斯突然勾起一个笑：“放心好了，如果出现危险我不会把自己的命搭进去的。”

    “……”缓缓皱眉，沙加还是有些担忧：“这么说你还是决定要去…”

    “嘛…不过…我没有那个义务嘛…又不能去杀波塞冬又要保护雅典娜…”阿维雅佛洛斯一转头，眼睛一眨一眨：“师父，我可以要一个礼物吗？”打定了注意，阿维雅佛洛斯笑得更是灿烂无比。

    没想到阿维雅佛洛斯会说这些，沙加默然：“阿维雅…”声音无奈至极…以他对阿维雅佛洛斯的了解，打从一开始她大概就是为了这个“礼物”才这样与他搭话：“是谁教你向其他人索取好处…”

    “不说是礼物也可以说是交换啊…我又没有理由要帮雅典娜的。”阿维雅佛洛斯自信满满，一副师父定会上套的样子，勾唇：“怎么样？这样的话，师父也不会觉得是因为你，我才会去救雅典娜。”

    沉默了一阵，沙加最终轻叹：“阿维雅，说吧。”这点他还是对阿维雅佛洛斯有足够了解，她绝不会提让他为难的要求。可惜，这次他失算了，那要求的确不让他为难，只是惊呆而已。

    这样的意思就基本是允许了，阿维雅佛洛斯的笑容灿烂地如花开一般，当然，另一种形容词应该说达到目的的小恶魔。

    猛地凑上前，阿维雅佛洛斯在沙加还没任何反应的时候在他轻轻抿起唇边飞快地啄了一口，之后掉头几乎是在瞬间消失在了处女宫中。

    身后，永远笼罩着处女宫中平静而浓厚的小宇宙一个剧烈地抖动，一时间沙加攒了那么久的庞大小宇宙居然慢慢散了。（PS：沙加闭眼是在积攒小宇宙）

    “呃…居然连眼睛都睁开了…这下玩大了…”嘀咕着，阿维雅佛洛斯加快了脚下速度。

    怔怔地盯着处女宫的门，沙加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就在那一个瞬间，他自己竟然惊愕到睁开了眼睛。无意识地，他抬手放在刚刚阿维雅佛洛斯亲过的地方，无语。

    阿维雅她怎么会……睁眼的一瞬，他只看见了阿维雅一闪而过的得逞笑容，还有眸子里衷心地笑意…不过又好像还掺杂了一些别的什么。因为只是一瞬，所以他不敢肯定，也认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实际上，沙加真正惊愕的并不只是阿维雅佛洛斯所索要的“礼物”，更多的是在她亲上去的同时，因为惊诧又或者什么，他的呼吸和心跳似乎一滞。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沉默着，他重新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沉思，可心底却不再平静。

    完全没有意识到沙加心底的思想，阿维雅佛洛斯得到了她想要的，勾着一副满足的笑容在雨中前行。明明那样抿着嘴，明明面孔看上去精致地像是瓷娃娃一般…唇却那么柔软……离开前那一眼还能看他一副惊讶到说不出话的样子………啊，怎么办，她的笑容好像收不起来了。

    “唔…”傻笑了很久才恢复正常的阿维雅佛洛斯终于想起了正经事，因为雅典娜的自告奋勇，现在的雨水并非夹杂着海皇神力，这代表着她不会被发现…所以现在潜入也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心情好的时候阿维雅佛洛斯一向“乐于助人”：“既然这样，就先找到那个莎尔娜带她一起过去吧…免得她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