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呃…”听到熟悉的声音让阿维雅佛洛斯浑身一激灵，猛然睁开了眼睛。无力去管随光线而来的些许刺眼和视线模糊，她向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果然，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穿着处女座黄金圣衣的沙加。

    如果是往常，阿维雅佛洛斯绝对会直接扑上去，可是现在她的动作却跟往日几乎完全相反，向后退了好几步。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她试探性地开口，仔细推测着沙加的心情：“师父，你怎么…”她从联系圣域到现在至多十分钟时间，在这十分钟里沙加究竟是如何到达这里的？

    然而这还不是主要问题，阿维雅佛洛斯更关心的当然是沙加的心情…并不生气也不责备，一如既往的淡漠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内心也让阿维雅佛洛斯根本猜不到分毫。

    “能感觉到，你落入异次元。”沙加较往日解释并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简练而明确。所以他的路程只有从处女宫寻着阿维雅佛洛斯的气息到异次元…再寻着阿维雅佛洛斯的气息回到海皇殿而已。时间不超过一分钟就能做到。

    认真地，阿维雅佛洛斯思考着异次元赶路通道的可能性…真是笨啊，明明自己也会，却完全没意识到这点。

    深深地“看”着阿维雅佛洛斯沉默思考的样子，沙加最终转身：“走吧。”语气…嗯，对，与平常一样，仿佛之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沉默地看着似乎并不打算等她的沙加，阿维雅佛洛斯爬起身来担了担身上的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不是真的不在意，那就只能说明师父的性格里多了一种叫做选择性忽视的属性，俗语叫缩头乌龟。

    如果是在平时，阿维雅佛洛斯估计很乐意用这样的属性与师父开玩笑，可是现在，说实话她只感觉到了满满的不爽。

    “师父…”她欲言又止，不知道是该直接讲出来还是应该跟沙加同步，忽视之前发生的那件事。

    “现在还不到说那些的时候。”知道阿维雅佛洛斯的意思，沙加只是侧头“看”了她一眼便回过头去，语气不知不觉有些重：“等这件事结束我会跟你好好谈谈。”

    呃…完了，果然生气了。阿维雅佛洛斯哀叹一声，低下头跟上了沙加的脚步，她知道现在不是该说这些的时候：“哦…”大概等这件事过去，也是该说实话的时候了。

    反观沙加，他似乎并没有阿维雅佛洛斯这些烦恼。既然他说过放在一边，那么就暂时不会管之前发生的事情：“刚刚将你送入异次元的人在哪？”他停下脚步，示意阿维雅佛洛斯在他前面带路。

    “撒加大人的双胞胎，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前在跟撒加大人说的时候被他发现才开始战斗的。”说到这些阿维雅佛洛斯有些不满：“那个人自称加隆…详细情况还要问撒加大人。”

    “加隆…么。”听到这个名字，沙加略微一顿，将此人记在心中：“那么他现在在哪里？”

    “比起这个，师父还是更该了解现在的情况。”阿维雅佛洛斯绕过沙加走在了他的前面，将刚刚的不爽全部掩盖，认真了起来：“看现在的情况，他们应该已经聚集在了南冰洋柱子下…情况不妙。”

    点头表示明白，沙加示意阿维雅佛洛斯与他一起走，之后转身向南冰洋柱子的位置赶了过去。

    ……往常沙加会直接说的吧？阿维雅佛洛斯只这样一想，就把念头扔在了身后。在这个时候想太多可不好，她需要思考的事情有很多，本来不过是借雅典娜的手灭了波塞冬…现在看来，又要多加上一个不让师父出事了。

    等他们离开以后，柱子后面缓缓显出一个人影，沉默地看着二人的背影，之后勾起一个微笑，再次消失。

    当他们来到南冰洋的柱子下时，看到的是苦战的瞬和倒在地上的星矢和冰河。

    “啧，果然是学得最不好的两个人先倒下。”看到二人打斗的气息阿维雅佛洛斯就知道这家伙是靠幻境迷惑敌人，跟摩雅没什么区别。冷眼看着星矢和冰河，她没有半点同情的神情：“早就说过感情用事在打斗中是大忌…活该。”还是瞬好，认真听过她说的话，以至于没被偷袭致死。

    “阿维雅。”向阿维雅佛洛斯处转头，沙加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下去。

    眯起些眼睛看着沙加，阿维雅佛洛斯抿了抿嘴唇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沉默了下去，只是站在一边开始观战。而就在阿维雅佛洛斯专心看着瞬的战斗的时候，她没发现沙加正在仔细打量着她。

    不睁开眼的沙加很难能让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无论何时都是那样淡漠沉稳的性格，让人觉得他不可能有不镇定的一天。可现在，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糟，原因无他，正是阿维雅佛洛斯的那个“恶作剧”。

    他很想跟阿维雅佛洛斯生气，可是他却很清楚自己是在生自己的气；他也很想责备阿维雅佛洛斯，可是他又不知道阿维雅佛洛斯究竟哪里是真正做错了。

    沙加不会不知道阿维雅佛洛斯一点点的转变，他不过是不想去面对罢了。实际上，不想伤害她也算是一部分，所以就算感觉到了她的不正常，也一样要蒙混过关。

    “啊！”一时间没注意，那个跟摩雅一样使用幻术的人再一次将瞬打倒。

    皱眉，沙加并没有考虑更多，上前一步拦住了那个人要追击的动作：“站住。”声音清晰而有力。

    “嗯？你是谁。”那人看着沙加，勾起一个有些邪恶的笑容。

    “可以给你收尸的人。”沙加对敌说话从不收敛，总是显得那样霸道：“像你这样利用别人弱点之人，连做我敌人的资格都没有。”一字一句，仿佛已经定了对方的罪。浑身逐渐散发出的小宇宙让对面的人惊愕地直接后退一步。

    不过听到这话，阿维雅佛洛斯却只想沉默。似乎沙加对敌时也会利用对方的弱点吧？居然说得这样大义凛然，虽然她不厌恶。那样看似讲理实际却完全不讲理的，不管在哪个时代她都只见过沙加一个，而且声音还是那样让人震撼。

    被沙加的话说的一梗，那人面上有些挂不住，随即打量着这个坏他好事的人，他最后大笑起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黄金圣斗士？”

    “黄金圣斗士，处女座沙加。”报上姓名，沙加连睁开眼睛或者打坐的心思都没有，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待着对方的进攻。

    说来也是，他与瞬本身的实力也相差甚远，而瞬如果没有幻觉干扰是绝对打得赢那个人的…两者算下来，沙加与那个用幻术的人更是天差地别。

    “海斗士，守护南冰洋的卡萨。”卡萨跟着沙加报上自己的姓名，咧开嘴笑了。

    沙加本来同样是使用幻术之人，对他的幻术不屑一顾，却不料，完全地上了当。

    明明眼睛都没有睁开，沙加却感觉到那个人的小宇宙逐渐变了一个样子…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气息。

    那一瞬，沙加想的并不是如何识破敌人，而是他作为几乎没有弱点的人，怎么会有人能察觉到他的心底的“能影响到他”的人，更何况幻化出的人还是她。

    他的沉默被卡萨当作了中招，缓缓向沙加走了过去，唇边勾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此时二人身边的气息已经模糊，而在场外的阿维雅佛洛斯看不到幻觉，只能看到卡萨一步一步向师父走去。虽然不知道沙加中了什么幻术，但是她很好奇。

    随着卡萨的一步一步接近，沙加最终轻声笑了，仿若看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你以为你这样我便下不去手吗？”

    “那么，你能吗？就算是在明知道我是别人的情况下。”卡萨对自己幻化出的人十分有信心：“你真的能够下手吗？”说着，他继续一步一步向沙加走去。

    一旁，阿维雅佛洛斯看着这样的人，勾唇冷笑起来，干脆在一旁坐下。那可是师父沙加啊，怎么会败在你这种级别的幻术上！

    “……”停顿了有几秒钟时间，直到卡萨几乎要走到他能攻击的范围内，他听到了沙加不轻不重的四个字：“天魔降服。”

    那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等阿维雅佛洛斯一个晃神，卡萨已经被打倒在地，向后飞了出去。而沙加几乎并未挪动分毫。不过，那还并不是致命一击，因为沙加缓缓向卡萨倒下的地方走去，同时，卡萨也还惨叫着，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你怎么会？！怎么能！！这不可能！！”他明明知道沙加最重视的人就是她，可是他怎么会下的去手？

    走到他的身边，沙加缓缓抬起了手：“你的幻术太过拙劣，怎么可能骗过我？”

    “不…不可能！你绝对中了幻术，我可以感觉到的…你居然能下手、你居然…”他向后退着，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你并不是她，我很清楚，即便眼中是如此，人也完全不同。”对于这样不甘心的敌人，沙加没有丝毫怜悯，不过是给人一个解释罢了：“这也是我闭眼的原因…比睁眼看得要清楚得多。”

    并不知道卡萨究竟幻化成了谁，阿维雅佛洛斯其实很想开口去问，可惜现在看来已经晚了，那个人绝对活不过半分钟。

    “不…不可能的…哈哈…你居然真的下手…哈、”卡萨的话并没有说完，沙加已经开口打断了他，没有耐心再听下去：“六道轮回。”

    当卡萨从空中落下，已经毫无气息。

    “究竟是哪一道呢，或许是畜生道或者修罗道吧。”挑眉，沙加站在他的尸体前，看着那个人狰狞的面孔，低下的头让人看不清表情：“的确，我能看到是她…不过，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