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阿普斯在火星上用黑暗力量创造了自己的黑暗行宫，迎接着那些向着他而来的人。那是一个几乎混沌的空间，四周隐隐有水滴声传来，敲打在人们的心上。任何人都无法料到，阿普斯居然是这样强大的生物，可以说不愧是始祖级别的神祗。

    更加让人震惊的是，他几乎并没有尽什么力，强大的黑色小宇宙便已经纠缠住了太阳，让火星上的阳光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同恶魔一般漆黑的翅膀却比恶魔们的要大上许多，展开时便犹如遮住了整个天空。银色长发飞舞，遮住了血红色的眼睛和黑色的皮肤…在众人看来，他似乎是在笑，但杀意却清晰地回荡在众人身边。

    “就凭你们想要打败我？”他鄙夷地低头看着来的人，甚至想笑出声来。这些人根本不在他想见的名单中：“恶魔，快死的，一只…圣魔天使，几只…你以为凭借你们就能打倒我？未免太有趣了…你们应该庆幸我还听过你们这些后辈的名号。”

    “的确，我们是后辈。但阿普斯，现在你能附身的人并不在…而我，只要还有理智便不会将身体交给你…就算是你又能如何？说白了不过是幽灵而已，还不如当年的冥王哈迪斯。”阿维雅佛洛斯窝在沙加怀里，连头也不抬，轻笑着似乎完全没将阿普斯放在眼中。

    听到幽灵这个词和不如冥王哈迪斯，阿普斯的眼睛微微眯起，血红色的眸子变得更加深邃起来，随即他轻轻地笑了，有些怜悯地望着阿维雅佛洛斯：“你本是我黑暗国度的国民，力量本就出自深渊中…何必与我对抗？”

    “若我不同你对抗，只怕这个世界就又会变成一团糟了…”依旧不曾抬起头去看阿普斯，阿维雅佛洛斯在沙加怀中冷冷地说着：“在我看来，现在的世界很好，用不到几千上万年前的神祗来捣乱…”

    “你说，现在的世界很好？…从一开始就是他们夺取了我的世界！我的世界不需要他们的创造物…”他的声音癫狂中带着平静，将世界上的事物说得轻而易举。

    这一次，阿维雅佛洛斯顿了一下，才接下去：“可是你已经沉睡了太久，这世界已经不再属于你了…你该试着去接受它。”

    听到阿维雅佛洛斯这话，阿普斯突然笑了，疯狂地笑起来：“恶魔，你的脑子是不是烧坏了？这世界是我的，也会再度回到我的手里…任何想要夺走它的人，只有死！”

    “你难道不懂应该称呼人的名字吗？黑、暗、之、神。”面对阿普斯的压迫，阿维雅佛洛斯微微侧头似乎看了他一眼，声音有些不满：“我的名字是，阿维雅佛洛斯。”

    这样的话让阿普斯重新打量了一下面前那个躺在圣魔天使怀中的人，挑眉轻笑：“难道人类就会去叫一只蚂蚁的名字吗？”

    “好比喻…”谁想阿维雅佛洛斯居然称赞了阿普斯，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空灵：“黑暗之神，我问你。在你的世界，会有什么陪伴你的存在？”

    听到这个问题，阿普斯的目光好像穿过阿维雅佛洛斯看到了过去，因此他的声音也温和了许多：“与你们不同，我的世界原本就只有原始的黑暗…王者只要一个就够了，其余的，我不在乎。”

    “那样的世界，与你陷入沉睡时又有什么区别？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当时的样子了。”阿维雅佛洛斯的声音淡淡的：“你曾创造了世界，而不是创造了黑暗…或许黑暗之中有我们所需的，但那绝不是全部。有时候，光明会带给人温暖。”

    低头看向阿维雅佛洛斯，阿普斯的表情突然狰狞起来：“你的能力本就属于黑暗，为何要背弃它！为何要向着雅典娜…那个与众神一起盗走世界的神祗！”

    “我从不背弃黑暗，我的力量原本属于黑暗…但这也让我更好地看清了光明。”阿维雅佛洛斯继续说了下去，“黑暗和光明原本就是互相依靠着存在…这点我想你不会比我还笨，阿普斯。”

    眯起眼，阿普斯冷哼一声：“自作聪明。”却竟然没有辩驳什么，或许是他也想起了曾经的日子，创世神其实不止一人。

    并不理会阿普斯声音中的讽刺，阿维雅佛洛斯继续说下去：“你的世界太没意思了，阿普斯。只拥有黑暗的世界，甚至不会比我所给予别人的梦境更美…”

    这一次，阿普斯终于仔细地研究着阿维雅佛洛斯，仿佛好奇是什么力量让她敢这样同他对话。良久，他笑了：“那么你所向往的世界就是那个抛弃了你的世界？”

    刚要开口，阿维雅佛洛斯的话就被打断了，阿普斯轻笑着：“在我面前你是无法隐瞒的，恶魔。那个光明的世界早就抛弃了你，否则又怎么会叫你来送死？…我就觉得你怎会如此镇定，原来是根本不可能动弹啊。”

    “现在的你，连五感都没有，全凭意念和小宇宙…又能拖我到什么时候？”红色的眸子扫过阿维雅佛洛斯，阿普斯的却并不着急：“而且，以你现在这幅模样…就算你最后打败我活了下去，你的身体也早就过了极限，只剩下空壳了吧。”

    听到这样的话，沙加抱着她的手臂猛然一紧，其余人也立刻扭头看向了阿维雅佛洛斯…这些话她可从来没说过。

    没想到瞒了这么久还是被阿普斯发现了，阿维雅佛洛斯勾了勾唇角，并没有说话。此时，她的眸子没有任何焦距，所以她不曾去看过阿普斯。由于两股黑暗力量对身体的争夺，她的身体越发吃不消了，不仅眸子，甚至听觉触觉嗅觉也早已丧失。能撑到现在，已经多亏了沙加的小宇宙。

    “或许，这就是宿命，由我们自作自受带来的宿命。”通过小宇宙发出的阿维雅佛洛斯的声音轻响着，“就算是你，阿普斯，也被情感所束缚着…你执着于曾经属于你的世界，而我执着于人类的情感…所以我们，都会死。”

    原本预料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来临，阿普斯居然沉默了，良久没有再次开口，只是看着阿维雅佛洛斯似乎思考着什么。

    “若我能放下一切，便不一定会因此而死，但世界依旧会陷入黑暗…堕入完全的黑暗，与死亡又有什么区别？所以说到底，我也只有这一种选择而已。”阿维雅佛洛斯冷静地仿佛另外一个人。

    沉默许久，阿普斯勾唇笑了起来，却是伸手指向阿维雅佛洛斯的方向：“将她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这样的话让沙加等人一时间惊讶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他们必定不会那样做。“就算是死，我们也会在一起…所以，抱歉，就算是你的要求我也不会答应。”沙加这样回答着，小宇宙已然燃烧起来，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既然她无论怎样都会死，你们又何必在乎与她的距离。”阿普斯大笑：“你们不过是在怕她回归了黑暗罢了…”

    侧头看了阿普斯一眼，沙加并不回答他，只是眸中充满着坚定的目光。他曾经错过了她太多次，这一次他再不会离开半步。

    瞥到沙加这样的目光，阿普斯停下了笑，微微歪头皱了皱眉：“你们当真想同她一起死？”

    “若我们能打倒你，她甚至不用死。”这一次说话的是撒加，他总是会在该耍帅的时候露出一手来。话语带着他的一贯作风，狂妄而自信。

    “愚蠢的圣魔天使！”阿普斯动怒，伸手便要攻击。

    “阿普斯！”阿维雅佛洛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回答我的问题，回答蕴含着你的力量的黑暗之子的问题！漆黑一片的世界，与你死亡沉睡的世界究竟有何不同！”

    “你这是在对我说教？”阿普斯顿住动作，侧头去看阿维雅佛洛斯。

    轻叹一声，阿维雅佛洛斯的话又软了下来：“作为灵魂的你早已不具备创世的力量，更不存在轮回……若是整个世界都变得黑暗，所有人甚至包括我们恶魔都会死亡…那么，到时候与你在沉睡时究竟有何区别？”

    “至少有不少人跟我一起陪葬…我的世界，葬也要葬在我的手里。”阿普斯的声音冰冷。

    “阿普斯，你创造世界、拥有世界，却居然没有常人一般的情感吗。”阿维雅佛洛斯突然浑身燃烧起黑色的小宇宙，从沙加怀中脱出，圣衣带着她飞向了阿普斯，最终悬浮在了他的面前：“为什么，你会没有想要活下去的念头？这场游戏，从头到尾你不过是在报仇…而报仇以后，就是要全世界为你陪葬。”黑色的瞳孔没有焦距，却认真地看着他的方向。

    猛然间眼中闪过什么，阿普斯随即眯起眼睛：“我就是要雅典娜和全世界为我陪葬…又如何？”

    “你，后悔创造这个世界吗？”阿维雅佛洛斯盯着阿普斯，仿佛能够看到他一般。

    “……正是。”顿了一下眼中再次闪过了什么，阿普斯仰起头，恢复了高傲的样子：“你还没有资格教训我，恶魔。”

    “是吗…那么，闲话谈完了，该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