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下一刻，阿普斯与阿维雅佛洛斯几乎是同时从身体中散发出了黑暗的力量，几乎笼罩住了全场。二人同是黑暗的力量，阿维雅佛洛斯是不可能逃开阿普斯的视线的，当然，阿普斯也别想用黑暗隐藏自己。所以实际上，这片黑雾也不过是掩盖了一众圣魔天使罢了…阿维雅佛洛斯的黑雾从散开时已经完全笼罩了他们。

    抬起手从侧面架住阿普斯的一拳，阿维雅佛洛斯在空中向后一翻，身体中源源不断地向外散着黑雾。而她却完全没有注意自己的身体，想也不想地向下坠去，堪堪躲过阿普斯的又一击。

    第三次，阿普斯的拳头已经擦着阿维雅佛洛斯的身体而过…眸中一凛，阿维雅佛洛斯还来不及转身，阿普斯的拳头已经从下方挥了上来。就在那拳头狠狠打在阿维雅佛洛斯身上的那一刻，她的身体突然消失了，随着阿普斯拳头的力度散成了一片黑雾。

    “以为这样就能躲过我的攻击了吗？”冷哼一声，阿普斯不屑地转头，在他目光的尽头，阿维雅佛洛斯已然出现，只是脸色更加白了几分。

    “抱歉，我还不太想挨打。”挑眉，阿维雅佛洛斯再一次被击中，身影又瞬间变为了黑雾。

    这一次的失手让阿普斯终于微微认真起来，红色的眸子暗了几分，却似乎更加嗜血了。在重重黑雾中搜索着，他猛然间向着左手边打去。

    一个侧身闪开，阿普斯的拳头从阿维雅佛洛斯的腰旁擦过，只差一点便会直接击中阿维雅佛洛斯。这样快被识破也让阿维雅佛洛斯狠狠皱起眉，眼睛微微眯起，却在阿普斯注意不到的地方变得坚定无比。

    阿维雅佛洛斯从不会低估任何一个敌人，更何况站在她面前的是阿普斯…即便是魂魄，力量也是十分可怖的。

    相反，已经看穿了阿维雅佛洛斯幻术的阿普斯却得意了许多：“你以为这种小伎俩就能在我面前卖弄了吗…不管怎么说，还是小辈啊。”口中说着仿佛教育的话语，嘴角勾起的却是嗜血的笑。

    接下去的一连串攻击，阿普斯在黑雾中不停找到阿维雅佛洛斯的真实所在，拳速也一次比一次快，让阿维雅佛洛斯难以招架。就算是阿维雅佛洛斯，在这样强大的力量下也只能凭借着敏感的感觉躲避。

    “砰”“哗啦”…阿普斯虽然并非直接打在阿维雅佛洛斯的身上，可她身后的一边翅膀已经在她惊愕的神色中变成了纷飞的碎片。这一次阿普斯并非是拳头，而是将五指做刃狠狠地将阿维雅佛洛斯的半边翅膀切了下来。

    “你以为我当真有时间陪你玩这种游戏吗？”在阿维雅佛洛斯身边，是阿普斯出现的身影，和他危险的声音：“我并非没有脑子的人…这样的你，又想如何飞翔？想如何躲过我的攻击？”

    阿维雅佛洛斯并没有听完阿普斯的话，整个人已经因为失去半边翅膀的气流而向下盘旋着掉去…努力地在空中再次躲过阿普斯从上方打出的拳风，阿维雅佛洛斯向着阿普斯相反的方向一路滑翔而去。

    “砰”又是同样的一声，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地击中了阿维雅佛洛斯的后背，让她顿时吐出一口鲜血…“想逃跑？别想！”残忍的声音从她的后方传来，一手按住阿维雅佛洛斯的肩膀，阿普斯伸手抓住她仅剩的一边翅膀，猛地一撕…又是哗啦一阵圣衣破碎的声音…

    “这样，如何？”当阿维雅佛洛斯听到这样的声音之时，阿普斯已经由站在她身后变成了在她面前。

    在阿维雅佛洛斯面前的，是阿普斯疯狂的大笑和挥舞而来的手刃。

    “呲喇”…剧烈的疼痛让阿维雅佛洛斯瞪大了眼睛浑身一震，又是一口鲜血顺着唇角流下，那一瞬她只觉得好像整个世界都离她而去了。缓缓低下头勾起一个苦涩的笑，阿维雅佛洛斯鲜红的学滴答着落在了阿普斯被染成鲜红色的手上。

    “怎么？你不是很厉害吗？还说要与我一战…居然这样弱！”并不将手立刻抽出，阿普斯只是持续着那个猖狂的大笑，手下一拧，阿维雅佛洛斯便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那些说着要帮你的圣魔天使呢？现在是不是也已经跑干净了…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声音小了下来，阿普斯低下头看着低下头的阿维雅佛洛斯，她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抓住了他的手。

    直到此时，阿普斯才感觉出不对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缓缓抬起头，阿维雅佛洛斯漆黑的眸死死地瞪着他，苍白的脸上突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阿普斯…你知道吗，其实，我是不需要那对翅膀也能漂浮的…”

    简短的一句话已经让阿普斯浑身一僵，血红色的眸子猛然间瞪大。既然她不需要翅膀也能漂浮，那么从她下坠开始，就已经将自己编织在一张网中…被气流所控的模样，摇摇晃晃想要逃跑的模样……一切的一切都是摆给他看的。

    “你，很聪明…但，还不够。”说话间再次吐出一口鲜血，阿维雅佛洛斯却并没有变得更加虚弱，反倒是脸色稍稍好转了起来。

    眯起眼睛又瞪大眼睛，阿普斯连着两次没能将手从她胸口中抽出，嘶吼起来：“你居然连这都是骗人的…”

    “我的确受伤也的确打不过你…不过可以夸张一下伤势你也是看不出来的。”淡淡地笑着，血的痕迹依旧停留在阿维雅佛洛斯唇边，不过她却再不是受制于人的模样。而她的话也让阿普斯愣住了。

    “我从开战一开始就准备打败你了…我不会败在你手下。”好像是在淡然叙述着一个事实，阿维雅佛洛斯的笑容有些温暖：“我，也从不是一个人站在你面前。”

    伴随着她的话，一道金光劈开了二人上空的重重黑雾，狠狠地劈在了阿普斯身上…是沙加的天魔降服。那金光是那样耀眼，几乎晃到阿维雅佛洛斯的眼泪落下。

    “你…竟然……”再看此时的阿普斯，已经变成了忽隐忽现的样子，表情狰狞，眼睛几乎要从眼眶中瞪出…之后他大笑，如同丧失神智一般：“我没死！…我是不会死的！……你是杀不死我的！！！……这样的力量就想杀了我吗？！”

    谁料，阿维雅佛洛斯同样勾起了唇，带着微微调侃地看向他：“当然，师父只是一时让你不能动弹而已…”

    轻轻的一句话已经止了阿普斯的笑声…此时的他仰着头看向天空，长大着嘴却再也笑不出声……因为他感觉到了更强大的力量。

    “如果说一个雅典娜的惊叹力量已经足够庞大…那么，两个呢？”握着阿普斯的手，阿维雅佛洛斯轻笑着，突然侧过了头：“你们…可不要把我杀了啊。”

    阿布罗迪、穆、卡妙、撒加、迪斯马斯克、米罗…再加上一个沙加，两个雅典娜之惊叹绰绰有余。阿维雅佛洛斯的黑雾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将他们隔离在阿普斯的耳目之外，再找到这样绝好的机会。

    若说刚刚是疯狂，现在的阿普斯则是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危险而被强迫着变得正色，有些恶狠狠地眯起眼，表情狰狞得如同野兽：“你以为…这样就足够了吗？”

    回应他的话的，是两股巨大的力量，和在被力量碰到的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阿维雅佛洛斯。

    接下的白光几乎将天地都染成了一色，任何人都看不到其中的状况，只能感觉到就连天地都是一阵剧烈的摇晃…仿佛有什么从空中坠落狠狠地砸在了地面。

    待到白光微微散开，地面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就像是被什么陨石砸过一样，一切都变得坑坑洼洼…而就在那巨坑的中间，此时正散着一团黑色的影子……

    不是阿维雅佛洛斯，却是阿普斯。

    就算经过了两个雅典娜惊叹，阿普斯依然顽强地生存着，即便身影已经在光芒的照耀下变得几乎可以被风吹散…不愧为深渊之神，原始的神祗之一，力量强大到让人绝望。又有谁能同时接下两个雅典娜的惊叹而不死呢？

    “我…是……不会……死的……你们……这群……”声音已经完全由小宇宙传达，阿普斯的身影在余光中散开又聚合，最后居然重新聚成了人形，再不是影子。

    “果然，还是要这样才行啊…”就在阿普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阿维雅佛洛斯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勾起的唇角带着七分苦涩。

    摊开双手，阿维雅佛洛斯的黑雾猛然间散开，吹散了其余的亮光，再聚集起来时已然变成了一个黑洞，黑洞中漆黑一片，仿佛已经连光芒都吞噬。站在黑洞的身后，阿维雅佛洛斯却是仰起头，向天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阿普斯只觉得有一股巨力在拉着自己不停地向黑洞靠拢，那样强大的吸力让他根本无法抵抗。双手狠狠地□□地里勉强保持着平衡，阿普斯连声音都变得嘶哑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将我封印在你的梦境里…你是要付出代价的！”嘶吼着，阿普斯再顾不得什么别的：“放了我！我的世界给你一半！！…”这是深渊之神第一次感觉到恐惧。

    明明是他自己创造了黑暗，却对那样的黑洞产生了极度厌恶…因为那种黑暗就像是能吞噬一切一样，像极了死亡的感觉。

    可是，阿维雅佛洛斯没有停下，黑暗力量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也狠狠拉扯着阿普斯，几乎将他的身影拉得扭曲。

    “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是要付出代价的！”终于知道不可能逃脱，阿普斯大喊着，血红的眸子甚至像是要流出血来，浑身的黑暗力量随着那黑洞力量的加大，脱离了他的身体向着黑洞而去。

    最终，随着黑暗力量的散尽，阿普斯也终于化作了一缕黑雾被吸入了黑洞中。

    众人愣愣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没人来得及阻止，也没有人想到阿维雅佛洛斯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么接下去呢？众人的心中没由来地蒙上了一层阴霾。

    黑洞并未随着阿普斯被吸入而停止，而是变得更加巨大了，就连其余人也都开始受到影响…一时间飞沙走石。

    缓缓地回过头，阿维雅佛洛斯的眼一个人一个人的扫过…他们每个人，都是愿意陪着自己去死的，从不后悔同自己呆在一起，即便使用禁忌的招式穿上属于恶魔的堕天圣衣。这样看着他们，阿维雅佛洛斯勾起了唇角。

    即便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却还是不愿他们陪着她送死。

    “我果然，还是不想尸骨无存…一定不会很好看的。”阿维雅佛洛斯的声音这样回荡在众人的心底：“别生气。”

    伴随着她话，恍惚间众人只看到阿维雅佛洛斯的身影重叠又散开，一个依旧半漂浮在空中燃烧着小宇宙，另一个忽隐忽现着，伴随着黑雾被拉入了她面前的黑洞。

    直到此时众人才真正明白过来阿普斯所说的代价不是指复仇，而是真正要付出的代价…阿维雅佛洛斯会同阿普斯一同被封锁在她自己创造的梦境中，锁在她的体内。

    诚然她会留下尸骨，可是却永远不会转世，也再不会醒来了。

    就在众人都来不及呼喊的时候，一道金色的光芒越过了众人猛然间向着阿维雅佛洛斯的方向冲了过去，灿烂的光芒就像一道流星一样划过，照亮了散开的黑雾，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黑洞。

    接着那黑洞猛然间散开，黑雾扩散开来将整个天地铺满，却带着让众人熟悉到落泪的温暖…明明是黑暗的力量，那样纯粹、温暖，仿佛在安慰着每一个人。

    当所有的黑雾散开，巨坑中隐约可见两个倒在一起的身影。

    阿维雅佛洛斯，沙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