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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撒加x艾欧里亚）
罐子lofter 2020-06-12和上篇《夜明》是同一条时间线，也是独立的短篇。
想着能慢慢补完各种短篇，把撒小艾这条时间线的故事做完整……嗯，只是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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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
艾欧里亚有一个永远没办法实现的愿望。
7岁那一年，他跟随身为射手座黄金圣斗士的哥哥，离开了家乡那个偏僻的村落。村落位于断崖的海边，潮湿的风常年夹带着海水的腥味。他还记得，他和哥哥艾俄洛斯坐在邻居赶往小镇的运货马车上，木轮子碾压过坑洼的路面，颠簸的让他想吐。
那时候，哥哥会冲他笑笑，并温柔的抚抚他的背。
“再坚持会，艾欧里亚。”
艾俄洛斯的语调很平和，却带着一股坚定的力量。
这股力量，是艾欧里亚从小便崇拜着哥哥的原因，仿佛他散发着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却又如那片蔚蓝的大海般包容。
自从哥哥远赴圣域修炼，他便每天都会想着艾俄洛斯在做些什么，还会不会回来。
也许他早就忘了该如何翻过这片断崖，忘记了他这个弟弟。
直到有一日，艾俄洛斯回到了小村落，并打算带走他。
艾俄洛斯说，他成为了女神的圣斗士，艾欧里亚同样具备这样的才能。
圣斗士是什么?
7岁的艾欧里亚并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是他哥哥的荣耀，也是他哥哥生命的全部。
于是他没有一丝犹豫，便随着艾俄洛斯离开了家乡。
一路上经过的风景，对艾欧里亚来说，是那么的新奇。
他隐约记得，他们从麦田间穿过，途经栽着果树的小园子。艾俄洛斯从果树上摘下的果子，散发着从未有过的香甜气味。
那是，从今往后的数年，他都再未尝过的美好味道。
抵达圣域后的几日，艾欧里亚便很快熟悉了这里。
圣域的一切，在他的心中，都是美好的，无论是那些训练场上尘土飞扬的瞬间，还是罗德里格村新出炉的烤面包。
当然严厉的哥哥，和随和的撒加也包含在内。
圣域里训练的圣斗士，大多都与他同龄，除了艾俄洛斯和撒加。
艾欧里亚第一次见撒加的时候，别扭的差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毕竟他赶了好几天的路，灰头土脸的，站在他面前的却是犹如神之化身一般的男子，带着独一无二的魄力。
“你好，艾欧里亚，我是双子座的黄金圣斗士，撒加。”
撒加的声音极富磁性，不同于艾俄洛斯的坚定，反而有了些婉转的味道。
“你、你好……”
他躲在哥哥的身后，胡乱抹了抹蹭灰的鼻子。
“怎么了，艾欧里亚，你这样很没礼貌。”
“我……”
“算了，艾俄洛斯。你们赶了这么久的路，一定累了，快去休息吧。”
“这孩子平时不这样，等你们熟悉就好了。”
艾俄洛斯牵起他的手，走过撒加身旁，艾欧里亚本想偷偷瞥一眼撒加，却被对方的视线敏感的捕捉到。撒加冲他笑了笑。艾欧里亚羞愧的捏紧了哥哥的手。
太丢人了!
他咬紧下唇，脸蛋变得通红。
回想起7岁在圣域训练的那段时间。
撒加这个名字，占据了艾欧里亚大部分的记忆。
相比起艾俄洛斯如师父一般对他的教导，撒加更喜欢在闲暇时，带他去圣域脚下的罗德里格村休息。
罗德里格村是传统的希腊村庄，随处可见破损石灰岩材料所筑的老式建筑。偶尔会有外来的旅客，拿着先进的科技产品，左拍右拍，成为了此处一道奇异的风景线。
艾欧里亚喜欢跟在撒加身旁，听人们热闹的贩卖声，闻从街角小茶厅飘来的果味茶和农舍茶的香气。
撒加不会像照顾小孩子一样，满足艾欧里亚的好奇心，反而对待他像一位同龄人。问问他对此处的见闻，带他感受村民于圣斗士的热情。
“你总是问艾俄洛斯，圣斗士到底要做什么?”
当他驻足在一间工艺品的小店门前，看着展窗内桃木雕刻的小马时，撒加说道。
“圣斗士守护世界的爱与和平!”
“当然。不过……”
撒加轻轻揪住了艾欧里亚的耳朵，让他留恋在木马上的视线，不得已收了回来。
“守护爱与和平，不是一句话，而是一份心情。”
“什么意思?”
艾欧里亚掸了掸撒加抓住自己耳朵的手。
“你喜欢罗德里格村么?”
“当然喜欢!”
“那么如果有一天，有人要伤害这里的人们呢?”
“我会一拳揍倒那些坏人!”
撒加听着他的话，笑笑。
“记住你想守护这里的心情，艾欧里亚。罗德里格村对于你来说，就是爱与和平的象征。”
那一瞬间，橱窗里的木马褪了光鲜的颜色，艾欧里亚感觉圣斗士的伟大在他心中更为立体起来。
撒加真是个神奇的人，或许这就是大家喜欢他的理由。
“走吧，该回圣域了。”
“哦好。”
艾欧里亚没再回头看过那只小木马，可它却几天后随着几幅漂亮的铜版画一起出现在了他的家中。
撒加对于这些小事都是记得的。
艾欧里亚此后一直珍藏着那只木马，从摆在他和艾俄洛斯圣域的家中，到搁置在了狮子宫的石柜，一晃便过去了7年。
他14岁生日那年，圣域已经冷清了许多。
年幼的圣斗士们早早被安排去了各地修炼，留下的人屈指可数。
而被称为具有黄金圣斗士才能的几人，也只有他还待在圣域。
他们说，这是教皇的安排。
艾欧里亚偶尔会听到一些流言，因7年前艾俄洛斯背叛女神和教皇，被定义为叛徒，教皇为了监视叛徒的弟弟，所以才将他留在了身边。
他欣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尽管和教皇见面的机会很少，但他确实能感受到一些敌意的视线。
14岁的艾欧里亚，已经被认可为狮子座的黄金圣斗士。
如果他也起了反叛之心……
教皇为此担忧，也是情理之中。
艾欧利亚从哥哥叛逃开始，就逐渐收敛起了自己的性子。
他不能再任性，也不能再对着每个人笑。
就连平和的罗德里格村，都无法再接纳他的存在。
这里是对女神和教皇最虔诚的地方。
每每看着熟悉的街道，陌生的人们，年少的艾欧里亚都会感到心底的刺痛。
仿佛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容纳他的地方。
“记住你想守护这里的心情，艾欧里亚。罗德里格村对于你来说，就是爱与和平的象征。”
他依然记得7年前，撒加曾说过的话。
就算被唾弃、被辱骂。
艾欧里亚也从未对罗德里格村产生过憎恶，他甚至没有怪过不告而别的艾俄洛斯。
他只是有点希望，如果撒加还能在他身边，就好了。
撒加在的话，会帮助教皇重整圣域，会告诉他该怎么做，也会让他看清前进的方向。
在他14岁生日的那个深夜，风中带着些许凉意。
他没有回狮子宫，而是逗留在了灯火逐渐消逝的罗德里格村。
当街道上已经没有了行人，艾欧里亚才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在清静的石板路上。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曾经最喜欢的那家工艺品小店前。
橱窗内挂上了陈旧的窗帘，看不见里面的展品。想来也绝不会再有一只相同的小木马。
艾欧里亚看着窗户上的自己，穿着简陋的棉质训练衣，头发乱糟糟的，突然好想骂一句笨蛋。
我到底在干什么?
如果教皇发现他不在狮子宫，一定会被训斥一番，甚至做出责罚。
“艾欧里亚?”
看吧，果然被发现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他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随后故作冷静。
“抱歉，我这就回去。”
他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回头看向身后的人，却突然愣住了，仿佛时间回到了7年之前。
眼前的人，与7年前相比，容貌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气质更为成熟，带着些说不出的稳重。
对方披着黑色的斗篷，盖住了长发，就像悄无声息的与夜融为一体。
“撒、撒加?”
艾欧里亚不敢置信的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撒加对他说的话，一点也不像他们未有7年不见。
“我……不说这个!撒加!你回来了?”
“嘘，跟我来。”
艾欧里亚不知道撒加在躲避什么，他只是听话的跟在他身后，一路穿过寂静的罗德里格村，向着圣域的方向走去。
“撒加，7年了，你去哪了?”
走在前方的人，并没有回答他。
而是一直来到神殿脚下，熟悉且冰冷的石板台阶上，是空无一人的白羊宫。
艾欧里亚以为撒加会与他一同回到神殿，却见对方停下了脚步。
“回去吧，艾欧里亚。”
“那你呢?不去见教皇吗?”
“我不能见他。”
撒加的语气很淡，他隐藏在斗篷下的神情，艾欧里亚始终看不清。
“你又要走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撒加!你知不知道艾俄洛斯哥哥背叛了女神和教皇!圣域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样子了!你为什么不回来?”
“艾欧里亚。”撒加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道，“你还相信么?”
“你说什么?”
“就算发生了那么多事，你还相信，这世界的爱与和平么?”
“我是狮子宫的黄金圣斗士，我的信仰不会变。”
“那么你就不该迷茫，艾欧里亚。你要相信自己选择的道路。”
撒加回过身，他们的视线时隔7年，再次相遇。
艾欧里亚从撒加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些复杂的情感，他不知道撒加经历了什么，但那足以令眼前的人备受煎熬。
“我是被哥哥带来圣域的，我的道路是从学习哥哥开始，就算是7年后的现在，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背叛。”
“别再想这些了，回去吧。”
这位年长的圣斗士，向他隐瞒了很多事，从过去到现在。
可是艾欧里亚却一点也不在意，因为他知道，无论撒加做过什么，未来即将做什么，他都是自己心中完美又神圣的双子座黄金圣斗士。
也许是太久没见到撒加，也或者7年的压抑，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艾欧里亚在走向石梯前，突然心中涌起了一阵酸痛。
“撒加……”
“我……真的好想相信艾俄洛斯哥哥，可是我不能，对吗。”
这句话，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他不敢去看撒加的眼睛，也不敢让自己的眼圈胀得发红。
他只是在对方面前，卸下狮子宫黄金圣斗士的铠甲，成为一名普通的14岁少年。
“艾欧里亚，过来。”
他抬起头看向撒加，撒加的脸上带着熟悉又温和的笑容。
对方走近两步，一把将他拥在了怀里。
“我无法对艾俄洛斯的事再说什么，但我希望你能相信，就算现在的我不能，我也始终想和你一起，为了世界的爱与和平而战。”
艾欧里亚7年来没有因为艾俄洛斯的事，哭泣过。
他告诉自己，如果他无法坚强，无法超越哥哥，那他就永远不能守护哥哥曾坚持的初心，就算艾俄洛斯变了，但他将自己从家乡带出来时的那份誓言与真心，却烙印在了艾欧里亚的灵魂里，不会改变。
如果女神可以给14岁的他一个生日礼物，那么他希望就是此刻，能把7年来的痛苦全部宣泄出来。
他的眼泪浸湿了撒加的衣服，艾欧里亚咬着嘴唇，强装坚强，不发出哭声，他抽泣的吸了吸鼻子。
“你会的，撒加。”
撒加双手插进他柔软的头发间，没有揭穿他小小的软弱。
“今天是你的生日，艾欧里亚。还没有许愿吧。”
“我没有愿望。”
因为艾欧里亚知道，自己的愿望是永远无法实现的。
他希望一切都如7年前一般美好。
有艾俄洛斯和撒加在的圣域，他可以每天无忧无虑，和米罗斗嘴，陪穆一同偷闲。
甚至与阿鲁迪巴摔跤，都变得快乐起来。
“是吗。”
有那么一瞬间，艾欧里亚觉得，撒加看穿了他的想法。
他知道他有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愿望。
但是艾欧里亚不知道——
“睡吧，艾欧里亚，睡吧。你从没有见过我。”
艾欧里亚感到脑子一片混乱，他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股温暖又熟悉的气息逐渐包裹了自己。
“撒……加?”
这是梦，还是现实?
他最终也没有分清。
第二天，当他从狮子宫的床上醒来时，已经时至中午。
他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记得昨晚去了罗德里格村，剩下的就什么也记不清了。
“真麻烦!不想了!”
艾欧里亚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前往训练场。他没有注意到石柜上的桃木马，开裂的痕迹已经被人悄悄修复。
狮子宫外阳光和煦，今天是他14岁的生日。
艾欧里亚记得每年自己都会想起那个不会实现的愿望，随后嘲笑自己的天真。
但他确实不曾知道。
有一个人也了解他的愿望。
——而对于他的愿望，那个人有一份永远不会说出口的歉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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