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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屑倒流之夜

曹不 2019-02-18

醒来的时候，他大汗淋漓、头痛欲裂。

艾俄洛斯坐直了身子，调整坐姿后深呼吸了几次，总算平复了狂跳的心脏。

一声稚嫩的婴儿音让他蓦的转过头，然后就看见了一旁还在襁褓中的雅典娜。女婴一双滚圆的眼睛瞪得溜圆，无辜的看着她的战士。身为数百年才降生的女神，这个婴儿从不无故哭泣，只是发着咿咿呀呀的声音，似是在提醒他现在该动身了。

他慌张地抱起雅典娜。一抬首又看见了身后矗立着高大的教皇厅。风中传来冰凉的木叶味道，好像还有一丝鸢尾的清香。

对了。我刚才……他想着，刚才自己，明明应该已经死去。为了救雅典娜而死去。

以身体硬生生扛住了皇家魔宫蔷薇的攻击，但是毒素已入侵他的体内。与修罗和迪斯马斯克的酣战也耗尽了他的元气。毕竟，为了保留对抗冥界的战力，要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制住他们，自己便难免会有所牺牲，即便知道他们已向现任教皇倒戈。

无人留守的其他宫殿，他都是尽快通过。除了在自己守备的射手宫留下给后辈的文字，他只在一个地方略加停留过，那就是狮子宫。
狮子宫东侧有一方空地。他知道他的弟弟会在那里进行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虽然训练后身体十分疲惫但他宁可晚睡也要在那多玩一会——毕竟还是个七岁的孩子啊。朝着空地方向，黑洞洞的部分凝视了一会，他还是狠下心别过头，奔下石阶。

这只怕是这个孩子最后能够轻松玩乐的一晚了。过了今夜，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呢？
他没有多想，或者是无法多想，不敢多想。

圣域连接外界的部分有一座界桥。自己终于踏上了那座桥的时候，桥塌了。准确来说是在圣剑的剑锋下成了碎末，连带着自己的脚腕腕骨。最后冲击着视野的是名为守备圣域实为除掉他而留的三个黄金圣斗士，双鱼和巨蟹一脸的洋洋得意，摩羯还没撤下打出圣剑的姿势，神色却是有些错愕和痛悔的。他们的姿态在漫天星光里渐渐模糊，只能听见呼啸而过的风声，让他护紧了怀里的婴儿。

我尽力了。我不后悔。他这样跟自己说。
我是射手座的黄金圣斗士，我是雅典娜的战士。

……除此之外，你便没有其他身份了么？
他不知道这声冷笑是来自于心里某个角落还是临死前的幻听，就失去了意识。

没想到醒来的时候，自己竟然就倒在教皇厅前双鱼宫后的石头阶梯上。

泥土粉末沾了一身，因为两旁的泥土被松动过，阿布罗狄曾说想在这里种一大片玫瑰……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迅速抱起婴儿，警惕地环顾四周，分辨着此时的状况。

脑子还是有些混乱。自己明明掉下了界桥，却又回到了逃亡的起点。总不是误入撒加的异次元空间了吧……不过是他的话，还真干得出来……
艾俄洛斯稳了稳心绪，立刻又朝下方奔去。眼角扫过火时钟时他蓦的僵住了身形——只有圣域出现变故时才会被点燃的火时钟，他自教皇厅出奔时，就有三宫的火被点亮。之前他连战双鱼摩羯巨蟹，奔至界桥时，三点都已熄灭。而现在，三点萤火依旧在风中抖动，展示着他的逃亡才刚刚开始。

究竟是怎么回事？不仅仅是空间……就连时间，也回溯了么？
一丝鸢尾的清香在空气中浮动着。

不多时就来到了双鱼宫门口。他清楚的记得，“之前”经过双鱼宫的时候，阿布罗狄还在用小宇宙跟迪斯马斯克通话，斩钉截铁的说今夜星象对他极其不利，射手座决不能逃过这一劫。

阿布罗狄的身影进入视野时，艾俄洛斯躲进一旁的阴影里。听见阿布罗狄那如爱神拨动琴弦一般的声音说着诅咒般的言辞。
“教皇已经说了，今夜群星璀璨却不见月光。射手座吉星渐隐，正是诛杀他的大好时机……他必将殒命在我们手下。”

艾俄洛斯又是吃惊又是不解，但对方连语言都一模一样，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真的回到了逃亡的初始。

怀里的雅典娜依旧瞪着眼睛无辜的看着他，显然无法给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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